镜头前面只有他一个人,背后是雪白的幕布,脚下踩着一块舞台式的黑色玻璃台,擦得干干净净,此刻正清晰地映着人影。玻璃台外围立着各色补光灯和反光板,地上绵延着一团乱七八糟的电缆线,就这么扔在灰扑扑的地上。
镜头外则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是人。
白板上贴着这次拍摄的灵感和参照,被人画了各种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懂的标记。桌上摊着一台电脑,连着一个竖版的显示屏,每按一下快门,就有照片从底部喷出来似的,跳到显示屏上。桌子后面凌乱地摆着一些简易的折叠椅,但是没有人坐,反倒摆了成排成列的咖啡纸杯子,沿口都是糟污一片的口红印,分不出哪杯是哪杯。
有人盯着白板,有人盯着显示器。有人扶着灯光设备,还有人手里举着拖把,艺人一停下来就冲上去,重新把玻璃台擦得发亮。
“好……棒极了!哎呀~迟也老师真是太帅了!”摄影师蹲下来仰拍,一边嘴里喋喋不休地夸。
迟也停下来,叉着腿,让个子矮小的化妆师给他整理头发。
摄影师看着相机里的照片,也不知道是惊叹于迟也的美貌还是他自己的手艺,突然捂住胸口,喘不上气似的,热情地尖声叫道,“太好看了呀!我都不能呼吸了!”
没人搭理他,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他的造作。唯独一个戴着临时工作证的年轻人很诧异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可能是没在现实中见过这么母的男人和这么drama的场面。
摄影师扭着腰走了两步,亲亲热热地要去挽迟也的手臂,“真是
天生的衣服架子哦……”
迟也把手抽出来,“工作的时候安静一点。”
摄影师就像吃了口苍蝇似的,登时愣在了那里。
迟也没理他:“继续吧。”
今天拍的是明年的开季大封,达诺尔外封加内页总共投了50万,衣服都是达诺尔从英国总部送来的走秀款,全球就那么两件,点名要代言人迟也来拍。今天他最大。
一套look拍完,刚才还在花痴的摄影师现在已经冷了脸,没好气地指挥人去调灯光。那个实习生上前一步,帮迟也把风衣脱下来。
迟也看也没看他,从袖子里抽出自己的手臂,蝉脱壳似的脱出身来,绕到显示屏那里看片子。
严茹喊他,“迟也,寿司到了,先休息吧!”
迟也抬起头,看见他的经纪人正走进来,手里还提着几个印着日料店logo的纸袋。袋子太多,严茹踩着高跟鞋不好走,便站在原地朝那个戴着临时证件的实习生努了努下巴。实习生赶紧上前一步接过了那些纸袋子,跟着走了过来。严茹指挥着他,让他把寿司拿出来摆在一边的茶几上。
“迟也先吃。”严茹看了一眼手表,“边吃边采访吧,还有3套look,一会儿来不及了。”
“买了这么多?”迟也微微皱了一下眉毛,在沙发边坐下。“你们不一块儿?”
“我们一会儿吃。你都一天没吃了,别管我们了。”
迟也“哦”了一声,乖乖地在沙发边上坐下。给他“布菜”的实习生递过来一双筷子,迟也抬头看了他一眼:“谢谢。”
实习生突然问他:“哪个是宋编?”
迟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跟自己说话,停了一会儿,转头看了一下四周,才指了指自己,“问我?”
沙发边上也没旁人了。
迟也从精美的无纺布包装里里抖出竹筷,“那个蓝头发的就是。”他下巴朝那边一扬,实习生也跟着他转过视线,果然看见严茹正跟一个一头奶奶灰蓝头发的女人说话。她又瘦又高,跟模特似的,还穿个紧身皮裤,两条腿修长笔直,像圆规的两个脚。严茹站在她身边就像个被砸扁的柿子,踩着高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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