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红柳绿,看着喜人。
阳春面里的葱花被东方青枫挑进自己碗里,阙清月坐着先吃枣糕,等他挑完再吃面,结果枣糕没吃完,面好了,也只吃了几口罢了。剩下的被云樱给吃了,她二碗才刚解饥。
集市上还有卖符的,什么平安符,去邪符,姻缘符,财运滚滚符,挂了一面墙,好多人在买,几文钱一张,买回家保平安。
这么便宜!元樱就要冲过去。
“欸,贪什么便宜?别买。()”鹿二七一下拦住元樱。
“对啊,你鹿哥哥就在这儿,还用得着买符?③()_[()]③『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刘司晨旁边道。
鹿二七曾赠与他们每人一张祛邪符,算是见面礼。
他毕竟是黄老门这一代的门主,管他的符好不好用,大家给他面子,揣在身上,不过现在看来,这门主,还是有点本事的,符也自然是真符,好符,于是刘司晨嘴上说嫌弃,其实一直贴身放着。
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中邪了。
鹿二七摇着扇子道:“我的一张祛邪符,可去二煞之邪,像平时的虫蛇蚁蚊之小邪煞,遇到我的符,皆可以避除,在我们黄老门内,一张符,二十两银子!还买不到我亲手制的。”
“嘁!自吹自擂吧。”
“不信?你可以去那个摊子上买一张,跟我那张做比较,他那张符,毫无功效,就是个骗子,你看我的符,笔走龙蛇,有股气韵,非有天赋者不能持画……”
“真的假的?”刘司晨掏出来看了看。
“只是我的祛邪符,只限二煞,与二煞以下的小邪煞管用,若是碰到东方兄这尊大佛,呵呵,就还是弱了些,弱了些……”他边说边看向旁边的东方青枫。
他们道门中人,多少还是知道些事情的,尤其他们门主掌门级别人物,都听说过,大聂唯一的一条黄泉级蛟龙煞,就在眼前这九皇子身上呢。
祛邪符当时赠与他时,一碰到手,燃得比风吹得都快,一会就烧成灰,让众人目瞪口呆。
他的符,能镇二煞,却镇不了黄泉级以上,遇到东方兄
() ,根本镇不了一点儿,碰到即燃。
东方青枫皱眉看向身边摇扇子的人,凉风全摇到他身上了。
他瞥了他一眼:“哼,无聊。”
“哎行了,别吹了,快走吧。”刘司晨道
临近开源府,鹿二七几人打算,先去城内药铺,将他们包袱里的药草卖了,再找住处。
交了路引,进入城门,放眼一望,开源,果然一派繁华之景。
繁华到什么程度,没走两条街,竟然见到两家青楼妓馆,其中有一青楼,高达五层建筑,建得那叫一个美轮美奂,珠围翠绕,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还是在开源府最豪华的路段。
各路书生公子豪客生意人,络绎不绝,认识的人进出遇见,还能笑颜一番,打个招呼,仿佛习以为常。
刘司晨看得目瞪口呆。
这也太疯了吧?青楼便罢了。
那家两层楼的妓馆,竟然白天开门做生意。
五人路过时,还能见到里面一群莺莺燕燕,姹紫嫣红,许多普通男子进进出出,生意似乎好到爆满,客流之大,让人目瞪口呆。
鹿二七此等见多识广之人,都奇怪了:“原来开源是这样的风花雪月之地吗?”
风花雪月是他自己的含蓄说法,意指这种花天酒地荒,淫之事。毕竟,他老家旁边就开着一间勾栏院,平日都悄摸的做生意,没想到开源府竟如此开放,此等皮肉生意,做得跟酒楼一样,如此之豪放。
这有点奇怪,毕竟一府之地,这风气,按说不应该啊。
他本想问问东方兄,这合理不?这城中的男人是吃了龙鞭?还是凤丸了?这么龙精虎猛……
但东方兄脸向别处,根本没看妓馆。
鹿二七再看向另一边元樱她们,尤其阙氏祖宗在旁边,他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一声:不太好说啊,不好说便罢了。
先去卖药,在熟识草药的鹿二七带领下,找了几家药铺后,终于将几人手中的药材卖了出去。
虽然要比正常收购价格低了两成,但这还是因为鹿二七此人懂行,糊弄不了太多,加上有些药草确实罕有,是药铺长期求购的几种,才会如此,否则外地散人想在开源卖药材,拦腰砍一半都是少的。
几人在那边忙着称药算银子。
阙清月揣着手,在药铺里四下打量,内堂有坐堂的大夫,外堂药店,一面墙全是药柜,来拿药的人很多,几个伙计忙得不可开交。
来得大多是男子,拿得方子都是补精益髓的方子,阙清月瞧着,什么兽骨虎鞭,硕根树结,还有些虫子,虫草,全是补药。
她在柜台看了一会,那几个伙计见她生得贵气,长得漂亮,好看,也不敢慢待,虽然忙得要死,还是能忙里偷闲看她几眼,甚至她在看方子,也没赶她,甚是宽容。
直到有一妇人来买驱虫药:“……才租的房子,有些虫蚁蛇蜈,有什么能驱赶驱赶。”
那伙计随手将柜台上面摆成一堆,用油纸
包得严实的巴掌大药包(),扔了一个给她:“十文?()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撒到屋子里就行了,虫蛇蚁包退包散,不好用退你双份钱。”
“好好好,谢谢。”妇人赶紧取出铜钱,数给伙计。
阙清月这走到纸包前,这么好使?撒上就行?
想到那些虫子,她捏着袖子,指着那药包:“这个,给我来一包。”
……
几人卖了药材,收入颇丰,元樱跟在阙清月旁边道:“……卖了八十二两银子呢,第一次赚这么多钱。”她手里拿着装银子的钱袋子,乐颠颠的蹦跳。
阙清月把驱虫药包放袖子里,才看向她:“我所有家当不都在你那儿?怎跟没见过银子一样。”
“那怎么一样,这是额外赚的。”
“呵,呦,还知道赚钱了?行,平时花用就拿箱子里的钱,这些你自己留着吧。”我的你随便花,你的还是你的,毕竟第一次赚到这么一笔,可以理解。
元樱把钱袋往怀里一放,“嘿嘿嘿”搂着祖宗胳膊撒娇。
阙清月看了她一眼,再看向自己的袖子:“你轻点。”
她把袖子一下拽了出来,“扯得我袖子都变形了。”
就在一行人问宅子的时候。
路过开源府一酒楼前,见到客栈那几个保镖护院,还有小乞丐,正对着一个身边有护卫,坐在轿子上,长得胖乎乎,头带金冠,一身锦袍的男子,在点头弯腰说些什么。
那男子五十多岁富态模样,脸圆大无须,白白胖胖,一脸和煦。
“……好好好,你们就留下来,这家酒楼就是我名下的,你们在这里做个护院,一个月十八两,有条件,日后可帮你们在开源府落户,呵呵。”
“多谢张老爷,张老爷慈悲,张老爷心善。”那小乞丐急忙弯腰一个劲的道谢。
其它人听罢,同样面露喜色,一个月十八两,对护院来说,很丰厚了,一年两百两银子,比走镖安全得多,也都跟着拱手鞠躬。
“他就是张万荣?”东方青枫问向身边的刘司晨。
刘司晨低声道:“是,开源府的首富,据刚才药铺的探子说,这里当铺、金铺、药铺、酒楼,几乎都是他的,就连那几家最大的青楼,妓馆,明面上是别人,实际都是他私下的产业,富得流油。”
“但为人确实大方,收留了许多流民,乞丐投奔他也会撒些银钱,附近有什么天灾人祸,他第一个捐钱,开源府通往各大城的路,以及各乡镇的路桥,几乎都是他在出资修建……这二十年,开源之所以如此繁华,交通便利也有干系,方便了许多远道百姓来往开源府。”
东方青枫看向张万荣,正好张万荣也看了过来,像对其它人一样,冲东方青枫点头和煦一笑,又笑眯眯地看向其它人。
然后坐到轿子上带着一群护院,离开了酒楼门口。
阙清月和他对视了一眼,面相看来,确实很福相。
想必前世积下福德,这一世应该也积了不少,不知道有没有万数,若有,
() 下辈子倒是能混个人间帝王,最差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之流,毕竟功德数这东西,也不能卡那么死,也要看同期强弱,同期便是同世,一同降生的人,看里面有没有更能打的。
于是她随意凝神,好奇看了一眼。
以为能看到至少八千功德以上的数值。
但没想到。
真是没想到,只有区区八百功德值?
这让阙清月不得不揣着袖子,重新审视那个坐在轿子上的背影,就算他这个人,天天喝酒吃肉玩女人,以他积累功德的数量,也不至于这么快消耗完,毕竟大善人名声在外。
怎会如此?
他倒底做了什么,只剩下区区八百功德了?
若再少下去,变成八十,那下辈子,别说做不了人上人,看来只能去做个乞丐,对别人弯腰低头了。
不过,此事只是一个插曲,并不重要。
与赶路的她们,没什么关系,很快,五人就去找牙人看宅子去了。
阙氏祖宗喜欢幽静,不爱被打扰,以前住客栈,觉得方便,现在看,确实人多眼杂。
还不如租个宅子暂住两天,祖宗喜欢,他们也省麻烦。
开源府宅子好找,有公宅还有私宅,公有宅院由官府接管,按月出租,很多好宅院,就是有些贵,要五贯钱一月,要知道,一个小州县的官员,每个月的俸禄才四到九贯钱。
鹿二七赚到了钱,直接付了。
那个拿到钱的牙人,见几人出手大方,穿戴谈吐不俗,就笑道:“几位,你们是刚来开源府的吧,这处房子离书肆很近,待到巫山奇遇上货了,你们可以守在书店多买几本,到时反手一卖,赚一番……”
阙清月喜欢闲书,听到巫山奇遇,目光便好奇看过来。
五人里,经验最丰富乃是鹿二七,他听到名字,就感觉到不对:“什么奇遇?”
“巫山奇遇!”那牙人笑得莫名奇妙:“就是这一本。”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
是一书册,看起来很是精美:“我早上刚在书肆蹲点抢到的,现在一本难求啊。”他道:“这一本就要五百文!好看的咧!”牙人道。
“这是什么书,一本难求?”刘司晨也走过来,看着书页。
“这个,这个你们都懂的,你们二男两女……呵呵,这本书嘛,就是一书生遇到美人蛇,纠缠在一起的故事,写得老香了,你看这封面,画得就是美人。”牙人说着就将书册塞到了东方青枫手里:“你们可以看看,看看。”
东方青枫冷不丁拿了书在手里,下意识地看了眼,旁边鹿二七与刘司晨也走过来,望向书册封面。
结果一眼过去,鹿二七与刘司晨立即以拳遮口,低头:“咳咳咳……”
“快收回去,收回去。”别让那阙氏小公主看见了。
那是啥啊?封面上一女子,半人半蛇,关键是身上……不着片缕,真是有碍风化!太有碍风化了,伤风败俗!对对,伤风,败俗!
怎么想出来的,还有这人和蛇的?这开源府的人,挺会玩啊,怪不得青楼都能盖五层高,有点意思。
然而与二人不同的是,东方青枫看过去时,只觉那封面女子化为一片粉色之气,扑面而来。
他反应极快地微一仰头,躲过去,再看过去,仿佛刚才眼花一般,粉气不见了。
他却感觉到心头多了一丝躁动。
但反观体内,什么事也没有。
刚才的是?煞气?
“你这本,多少银子。”东方青枫反手将书放进怀里,问那牙人。
牙人么,无利不起早,他既然将书拿出来,就肯定是要卖的。
果然,他搓着手道:“只要二两银子!”
旁边刘司晨道:“二两?你刚才不是说五百文?转手翻了四番?”这生意做的,还真明明白白的。
“哎呀呀,客官,我不是说了吗,一书难求,你现在去,它买不到啊,我是早上排队去等,等了足足二个时辰呢,赚个辛苦钱,呵呵,瞧几位也不差这点。”
刘司晨见殿下已经收下书了,只得掏钱赶人。
他真没想到,一向君子风范的殿下,竟然有一天,看这种书了?不过,男子嘛,可以理解。
鹿二七也瞄向东方青枫,刮目相看啊,路过妓馆都不往里看的人,竟然好这一口?
阙氏小公主她知道吗?
寻着宅院,几人打算好生歇歇,这一趟穿山之行,别说阙氏那祖宗了,他们也有点受不了,得缓缓,正好也让祖宗在这宅子里好生将养,开些滋补的药汤,补一补身体。
晚上几人去附近的醉仙肆,包张桌子放开手脚吃了一顿,还喝了开源本地的特产,蛇酒,据说乃大药,甚是补。
阙清月对这种腥味的东西,无法消受,与元樱到一边桌子吃去了。
之后收拾下,几人回了宅院,一夜好眠。
门窗关好,也不必守夜,东方青枫第一次睡了整觉。
他似乎做了梦,梦中,他走进了一间屋子。
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像柔软垂顺的发丝,蹭在他的脸颊。
好熟悉,他忍不住伸手扶了下,见到面前站着一女子。
“白衣?”见到人,他愣了下。
那熟悉的鹅蛋脸。
只见她冲自己迷人地微微一笑,他看着,也忍不住笑了下。
然后便见她伸手,将腰封自后面解下,接着,又将外衫一掀,衣衫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东方青枫看到这里,忍不住道:“你……”
她里面穿得是一件薄薄的孔雀蓝内衫,里面似乎不着片缕,她伸手轻解左右的衣带,一边扯了一下,解开了,然后捏着衣边,就要将内衫也脱下来。
慢慢地露出了里面……
“等等,别脱!”他心中狂跳,一伸手,就要将她衣服紧紧合上。
这么一用力,东方青枫整个人从床上惊醒过来。
他盯着宅子上方的木梁片刻。
接着腰一挺,坐起身,低头看向薄被。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难道是那杯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