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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发现(1 / 2)

和离后养崽日常 午时茶 7342 字 11个月前

陆家旧宅。

褚瑶曾在这里住了三年。

陆家阖家搬去京城前变卖了不少田宅铺子,但唯独留下了这座旧宅,毕竟陆家的根在这里。

曾经的员外府,一座三进四厢的宅院,门上悬着的巨匾上仍是“员外府”三个大字,两侧却已挂上白绢。

陆家的管家在门口与前来吊唁的人把臂交谈,见是她来,倒也没多说什么,便将她迎了进去。

厅堂前的那棵海棠树已不复半年前的胜景,那时她便是在这棵海棠树前,瞧见了三年未曾归家的陆少淮。

厅堂中坐着几乎哭干了眼泪的陆夫人,和神情麻木的陆老爷,陆家大郎和陆明芙与亲戚朋友一起,则各自安慰着他们。

偏厅原本是花厅,如今改成了灵堂,褚瑶进去吊唁,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椁就停放在正中偏西的位置,灵座之上悬挂着陆少淮的魂帛,用的是他曾经穿过的衣服,而非是画像。

褚瑶想到那会儿在食肆中客人谈论说是太子也会临奠,想必是因为陆少淮与裴湛的容貌相似,所以才未悬挂他的画像。

目光缓缓落在“陆少淮之柩”的铭旌上,褚瑶才终于不得不相信,他是真的不在人世了。

先前他帮自己许多,不论是京城中她被人掳走的那次,还是在清州时他帮自己拿到配方一事,还有回到绥州后,他帮她引荐邱老板,甚至新铺子的名字都是他帮忙想出来的……

她总说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答他,想着日后生意好了,赚了钱定要备一份厚礼答谢他。

他也总说不必报答,说朋友之间不需要计较那么多,况且能帮到她,他心里也觉得开心。

甚至他曾经与他说过两次,说他亏欠她,想补偿她。曾经她也有两次机会问出那个答案,只是那两次见到的都并非他本人,所以那个答案,想必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了吧。

如今自己能做的,除了吊唁与赙赠,竟再无其他。

眼泪止不住的滑落,她为自己失去了这样好的一个朋友而难过。

她知道陆夫人一直不喜欢自己,所以她也不能像其他来吊唁的人一样去厅堂安慰陆夫人,也暂时没有资格去打听陆少淮究竟因为什么事情离故,只能日后再慢慢打听。

她原是想直接离开的,经过厅堂前时,忽然瞧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丁家嫂嫂竟也来了。

被她瞧见的同时,对方也看到了她,片刻的怔忪后,对方附在陆夫人耳边说了什么,陆夫人便也跟着看了过来。

隔着去冠素衣的众人,褚瑶与陆夫人遥遥相望,她微微俯身见礼,这便要离开。

只是没走多远,陆明芙便追了上来。

“褚娘子,我娘想和你说会儿话……”

褚瑶有些迟疑。

当初她离开陆家时,与陆夫人闹得并不算愉快,甚至陆夫人一度想把陆明姝嫁给裴湛,后来她也果真在宫里见过陆明姝,只是没多久,陆明姝便被送到通州的

皇家寺庙中了,陆夫人的算盘也便打空了。

不知道眼下陆夫人忽然要见她,是要与她说什么?

虽然有些不解,但死者为大,看到陆少淮的面子上,他的母亲想要见她,她也不该拒绝的。

于是褚瑶与陆明芙一起回到厅堂,心中暗暗想着,就算是陆夫人朝自己发难,说些难听的话,自己也便忍了。

可让她意外的是,陆夫人并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甚至她方至厅堂,陆夫人便站起身来,主动拉起她的手,那双哭得红肿干涸的眼睛满是悲伤地看着她:“阿瑶,你来看少淮,他在天有灵,一定十分开心……”

“陆夫人,请节哀。”她既过来了,见对方也并无恶意,便试探着问了一句,“陆夫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陆郎君怎么突然就……”

陆夫人握着她的手,长长地叹气:“前几日少淮与太子殿下一同从绥州返回京城,途中遇到刺客,少淮他为保护太子殿下周全,便以身诱敌,最终、最终……我的儿啊……”陆夫人哭不出来,心却在泣血。

褚瑶如遭雷击。

原来在他和裴湛离开的那一日,就已经遭遇了不测。

可他那日,原本是不打算离开绥州的……

他自医馆那边回来,忽然改口同她说,府中一时也无旁的事情,他想着等她的新铺子开张之后再走也不迟,还问她中午想吃什么,他出去买了回来,言辞之间,分明是打定了主意要多留几日的。

只是那日裴湛忽然过来,怀疑她与陆少淮之间有些许暧昧,她为了撇清自己与陆少淮的关系,才在酒楼里与裴湛说,陆少淮那日来与她告别,说要回京城……”

而裴湛原是想把她带回京城,她非是不肯,他才忽然改变主意将陆少淮带走。

她也不曾对裴湛多解释一句,说陆少淮其实已经不打算这会儿就离开了。

倘若那日他没有离开绥州,就不会遇到不测。

如此说来,岂非是她害了陆少淮?

“阿瑶,我听你丁家嫂嫂说,少淮在清州时一直与你在一起,后来又与你一起回到绥州,”陆夫人并未察觉褚瑶骤然仓皇后悔的面色,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一个月以来,你们想必一直在一起吧……”

褚瑶浑身发凉,眼神空茫茫地落在陆夫人的身上:“陆夫人,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我只是想说,少淮最后这一个月的时间如果真的与你在一起的话,想必他临走前的遗憾也会少一些……”

褚瑶陷入深深的自责悔恨中,根本没有心思去理解陆夫人话里的意思。

“当初是我对不住少淮,也对不住你,”陆夫人扶着胸口,悲痛道,“若当年我答应他娶你该多好,倘若不是我自作主张,或许你们能再续前缘,都怪我,都怪我啊……”

“陆夫人,您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