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阿嫂你说,观众会不会看我丑就讨厌我,骂我?”
说来挺遗憾的,因为随着水仔上了大荧幕,成为电影明星,被大众熟识,以后就不好给苏琳琅打探消息,搞情报了。
但于水仔个人来说,给苏琳琅跑腿只是虚度光阴,拍电影当明星才能有所成就。
小弟可以再物色,再培养,苏琳琅不能阻碍水仔的前途,还得多多鼓励他的。
她安慰说:“你虽然丑,但丑的很可爱,至少我就不但不讨厌你,还很喜欢你。”
“嘿嘿,谢谢阿嫂!我现在就去给你卸锁链。”水仔说着,正准备钻绿化带里,又回头问苏琳琅:“阿嫂,那可是锁鬼魂的链子了,您说咱们卸了,会不会染上邪祟?”
“你们港人才讲邪祟,我们大陆人讲破除封建迷信,还要踏上一万只脚!”苏琳琅说。
阿嫂的外貌是那么温柔,但她说话的语气,一言一行,都让水仔膝盖发软,想跪。
什么叫真正的大佬,在水仔看来,全港,只有阿嫂是。
“阿嫂再见!”他钻绿化带里,消失不见了。
又过了几天,眼看就该过年了。
这时,苏琳琅要准备的一切也都就位了,腊月二十四日这天,晚上八点,带着贺朴铸,开着她的贝勒车来季家接季霆峰了。
她才打完电话,顶多两分钟,季霆峰跟个飞火轮似的冲出了季家大宅,朝着贝勒车飞奔而来。
上了车,他笑着说:“阿嫂,我够快吧!”
苏琳琅没答这个,却问季霆峰:“霆峰,你有没有见过你阿爸,或者你阿爷他们是怎么跟妓.女相处的?”
阿嫂怎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季霆峰看了贺朴铸一眼,才摇头:“没有。”
因为色.情业发达,又廉价,螵娼就好比点外卖一样方便,港府的男人几乎没有不螵的。
但干那种事,男人们当然要瞒着小辈的。
而在这方面,贺朴铸就比较傲娇了。
他笑着说:“阿嫂,我们家就算我二叔和朴旭哥哥都没有去过色.情一条街喔,我阿哥也没有,我就更加不会了,我敢起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做那种肮脏事的。”
是的,满港所有的豪门里,独独贺家的男人不螵,倒不是他们有觉悟,而是贺致寰的作风硬。
他有个心腹保镖叫郭瑞,会随时跟踪,打听,只要发现贺家的男人们去兰桂坊,红磨坊一类的夜总会,就会立刻告诉贺致寰的。
下场就是,当年的零花钱全部扣除!
不过那是别人,贺朴铸虽然暴躁,但纯粹,是个好孩子,苏琳琅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表扬,又问季霆峰:“那你想象过没有,像你阿爸,你二爷爷他们是怎么跟妓.女相处的?”
阿嫂这个问题问的也太大胆了吧!
季霆峰瞬间脸红心跳的。
他从报纸上看过他爸跟女人约会的照片,他也知道,他二爷季仁几乎每天都会约妓.女□□。
但他当然想象不到,自己的长辈们会怎么跟妓.女相处。
尤其是季仁。
那是个矮矮的,瘦巴巴的老头儿,见人总是笑眯眯的,因为自己的儿子死的早,膝下没有孩子,就对季霆峰兄弟特别好。
只要见了他们,就会给他们派红包发利事。
而且在季霆峰想来,螵娼,所谓寻欢作乐,应该就是男人搂着漂亮的女人,然后一起开开心心的玩乐,做那种羞羞的,但快乐的事,那应该会是一件特别美妙的事情。
就不说他了,说起这个,贺朴铸都有点脸红,还有点莫名的神往,悄悄低下了头。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今天苏琳琅要给他们看的,正是喜欢螵娼的,有钱的男性在社会底层的,只能出卖肉.体的女性时的真面目。
或者说,禽兽本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让这俩孩子看看,道貌岸然的男人,私底下是什么样子的。
她专门联络过水仔,让他确定,今天会有妓.女到季仁家,才专门带着俩半大小子来的。
车刚到季仁家大门外,她就看到一个女人被管家带进了屋子。
一脚刹停车,苏琳琅说:“去吧,去帮我传话,传完要记得快快跑,赶紧出来。”
……
季仁家也是独栋别墅,原来有保镖的,但在张华强被抓后,港府的绑架危机解除,季仁也就把保镖们全解雇了,只留几个佣人和一个老管家照顾自己。
俩男孩下了车,见院门口没人,就径自走进去了。
而他俩一进去,看到的,就是一位港府的富翁老财主招.妓的名场面了。
当然,跟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季仁并不是平常见了季霆峰兄弟时和颜悦色样的样子,他坐在硕大的,宽敞的大客厅里,头层牛皮的昂贵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正在打量面前的女人。
那是个二十七八岁,在贺朴铸和季霆轩看来,相貌还不错的女孩子,或者说,妓.女。
但季仁皱着眉头,却说:“你看你腰粗似水桶,脸像猪头,也好意思出来卖?”
女孩应该是头一回来服务的,好声好气的说:“阿爷,我虽然长得一般,但我很会做服务的,要不您先试试我的服务吧,我要服务不好就不收钱了,好不好?”
季仁突然就生气了,手里的茶猛然泼了出去,寒声说:“你再叫声阿爷试试?”
女孩被泼了一脸茶,但没敢发火,而是改口说:“我错了,您不是爷爷,是先生。”
贺朴铸和季霆峰就在窗外,两个脑袋挤在一起,跟看万花筒似的在看着。
那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怪异场景,季仁望着女孩,就好像望着一件商品,一脸的嫌弃和厌恶。
但是,就在两男孩以为他不喜欢这个妓.女,会放她离开时,季仁从身侧的钱夹里摸出一沓钞票来,在手里哗啦啦的翻着,一脸厌烦的说:“这么晚了,将就一下算了,你跪到地上我再看看!”
女孩还真就跪下了,然后,听季仁说转过身,她就缓缓转身,把屁股朝向了他。
季仁个头矮矮,老吗,满脸皱纹,他一脸阴沉不满的站了起来,走向女人,冷哼着说:“屁股倒不小,但又塌又扁,毫无趣味。”
所以他明明那么嫌弃,却还要螵?
窗外的季霆峰一把抓住贺朴铸,小声说:“朴铸,我觉得我二爷爷好像个禽兽呀!”
贺朴铸咬牙说:“不是像,他就是。”
又说:“你想过吗,如果那儿跪的是你的姐姐妹妹了,你也觉得卖.淫是件很光彩的事?”
要知道,男人这种生物,因为是母亲养育的,在小的时候,都被母亲的善良特质所影响,性格里就会多几分人性,少几分兽性。
但当他们年龄越来越大,他们就会渐渐失去人性,而一旦他们有钱,又没有各种道德,伦理方面的约束时,他们就会为了追求刺激,越来越变态。
季仁是个老富翁,有钱,又无人约束,当然就会无比的变态。
此刻的场景在季仁眼里稀松平常,因为女性于他不过玩物,他有的是钱,又不必留给小辈,就只想挑漂亮的女人来尽情的享受。
但在贺朴铸和季霆峰看来,却无比震撼。
他们还在恋母,且敬爱女性的年龄段,看到一个长辈把女人当成动物一般对待,会觉得屈辱,愤怒,难过,会受不了的。
对了,他们来,其实是来帮苏琳琅传话的。
而那句话就是:“季仁,我知道你老婆是怎么死的!”
这句话,是吓死季仁的第一步。
季仁是季霆峰的爷爷辈,经常给他利事花的,他很敬重对方。
见季仁踢上那个妓.女的屁股,还在不停贬低妓.女的屁股,他当场傻掉了,说不出话来了。
还好贺朴铸比他更冷静,也没忘了任务。
他俩是在客厅窗外站着的,见季霆峰没动静,贺朴铸干脆一声大吼:“季仁,我知道你老婆是怎么死的!”
季霆峰想起来了,大喊:“季仁,我也知道你老婆是怎么死的?”
苏琳琅吩咐过,就喊这一句,喊完立刻跑。
正好季仁家没有保镖,佣人也都在屋子里,他俩一喊完,转身就往外跑。
……
对外,季仁一直说自己的老婆是吞大烟自杀的。
但是水仔说过,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季仁嫌老婆丑,还碍事,故意给她灌了大烟。
也就是说很可能是被他故意杀害的。
一个男人,以螵女性为乐,那他就没有人性,而一个没有人性的男人,就会有很大概率会杀害妻子。
而且,有一个联合国的统计数据是,女性被害,凶手是丈夫的概率是38%!
再加上水仔还找到了季仁给他老婆搞得锁魂井,这事儿就有意思了。
话说,今天于季仁来说,是特别普通的一天,他本来想叫个美女来解闷,结果上门的是个大猪扒。
猪扒也罢,看对方挺乖的,一夜风流嘛,他就准备让对方伺候自己,结果刚准备上楼,他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季仁,我知道你老婆是怎么死的!”
他于瞬间面色煞白,踉踉跄跄,连连往后退,最终跌坐在了在沙发上了。
然后立刻,啪一声,一颗灯泡爆.炸了。
再啪的一声,又是一颗灯泡。
季仁不知道灯泡怎么回事,但它们啪啪啪的,在不停的爆炸。
转眼间,一盏巨大的,昂贵的水晶吊灯已经炸成了碎玻璃,四散飞溅了。
不过天花板上还有别的灯,房子里只是光线变黯淡了,但依然看得到。
季仁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颤着唇,喃喃的说:“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又忍不住向虚空问:“阿媛,不会是你吧?”
管家佣人一大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整个儿乱糟糟的,皆在大喊大叫。
地上的妓.女虽然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她的人生经历了太多的欺凌和侮辱,最擅长的就是保命和保钱财,所以迎着四溅的玻璃碎渣,她揣起一把钱,连蹦带窜的跑掉了。
而刚才还高高在上的季仁,此时缩在沙发上,在不停的瑟瑟发抖。
不过还好,在吊灯炸掉之后,屋子里就安静下来了。
这是晚上九点,天已经黑透了,既然大厅里有那么多玻璃渣,季仁当然得上楼。
管家来搀扶他,说:“老爷,我扶您上楼吧!”
季仁连连点头,还不忘说:“肯定是刚才那个鸡.婆干的,贱女人,就是她把灯弄爆的。”
而他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响起一阵刺耳的,铁链条拖地的声音。
季仁瞬时面色煞白:“是她,真的是她,她竟然跑出来了,她怎么跑出来的?”
管家不明所以,问:“老爷你说的谁啊?”
季仁刚要张嘴,突然,毫无征兆的,所有的灯于一瞬间全部熄灭了。
他双腿一软,一个屁股墩儿摔倒在了地上。
他直觉是妻子来了,来索自己的命了。
他怕的要死,求生的意志也无比强烈,他像一只动物一样,四肢并用的逃跑。
但他才跑了两步,灯又刷的一声,全亮了。
他的管家和佣人们怕事,此时全躲起来了,诺大的客厅里就剩季仁一个。
还是锁链声,若隐若现,在不停的跟地面摩擦,响动。
季仁怀疑是妻子的魂魄来了,来索命了。
但分明他花高价请了大法师,专门把她的魂魄给锁起来了,而且是镇锁,会叫她永生永世不得超生的,她是怎么出来的?
不过还好,他家墙上就挂着桃木剑的。
桃木剑就是驱邪的佳品。
而他老婆,活着的时候就是个黄脸婆,蠢女人,死了又能有多厉害?
季仁虽瑟瑟发抖,害怕的要死,但还是准备反抗,跟那个黄脸婆斗法。
可怜他一个八旬老头,刚才对着一个妓.女时高高在上,趾高气昂。
但此刻他颤抖着爬了起来,要去够那把桃木剑时,抖抖索索,惶惶如丧家之犬!
他身高太矮,够不着剑,于是搬了把凳子过来,结果刚站上去,刚够到桃木剑要摘,突然间满屋子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
他慌忙缩回了手。
他的手一缩回来,灯又亮了。
但他再去够剑,灯又灭了。
就这样,他伸手,灯就黑,他收手,灯就亮。伸手又收手,季仁心里无比害怕,但还是想把那把桃木剑够到手。
那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和希望了。
终于,灯灭了,但他咬牙,壮着胆子去摘剑,结果就在他摘下剑举起来时,脖子上多了一条铁链子。
一条沉重的,冰冷的铁链子,突然之间,被人挂到了他的脖子上。
季仁正摸着,猜这会是什么链子,突然灯光大亮,他瞬间就认出来了,那是他用来锁妻子生魂的,锁魂井上的链子。
它怎么会在这儿?
所以真的是妻子吧,她来了,来索命了?
……
且不说季仁老爷子此刻有多么的害怕,恐惧和惶恐。
制造一切恐怖的人,苏琳琅,此刻手就搭在季仁家的电源开关上。
开,他家的灯就亮了,关,他家的灯就会全部灭掉。
她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无情的玩弄着这儿老头儿,一如他刚才玩弄那个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