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丰手僵持着,祈雨甚至压了压左手掌,耳边一阵很细碎的声音持续传来,呼吸间一股令人不悦的丝丝腥气若有似无钻进鼻腔,年丰瞬间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浑身发毛寒意从尾椎骨一点点攀升。
年丰咽了两口唾沫深吸一口气问:“是什么?”
他心里大概已经知道是什么,可是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他怕祈雨回答的和他猜的一样又怕祈雨骗他……
“别怕,你跟着我走,别看别听……”
祈雨没有告诉年丰答案,右手扣上年丰肩头把他带到了自己身边,年丰左肩头抵在温热湿润的胸膛,汗味一阵阵钻进鼻腔,急促的呼吸渐渐放缓,他一小步一小步跟着祈雨的节奏往前走。
在黑暗中他走过了此生最长的一条路,第一次和陌生人隔得这么近,曾经很不喜欢甚至排斥的汗味在鼻腔里发酵成了安全的信号。耳边的窸窣声,空气中本来不明显的腥气渐渐没了。
祈雨借着塞在裤兜里亮着的电筒光线带着年丰往前走,年丰不停的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祈雨手掌手指反复刮擦,刮得祈雨心跳也随着加快。
对于剧烈的心跳,祈雨告诉自己恐惧会传染,不要害怕,放轻松。他不敢走快了怕惊动更多暗藏的生物,他没说话努力放轻自己的呼吸,极力不让年丰感到无措和恐慌。
冰凉的手掌捂久了两片肌肤有了一样的温度,贪恋的温度还没来得及细品骤然离去,年丰眼前恢复光明。
“你上车等着。”
祈雨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年丰左右看了看,祈雨把他带到了自己越野车的尾部,周围没有人,其他同事站在远处交流情况。他伸手摸了一把眼睑上残留的潮湿,伸了伸腿走向了人群。
一共找到了五袋残片,经过林钊确认都是人体组织,祈雨打开袋子看了眼,爬满了微小生物,钻鼻的腐臭熏得他差点呕吐。他看了眼蹲在地上大喘气的几条警犬,拿着手电筒照了一圈,从远到近荒草丛布满了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收队吧。”
年丰回到办公室把找到的组织全部摊在了解剖台上,四个人拼了大半宿,拼出了除了躯干以外的大部分,他提取了样本处理好递给祝仕添:“你和林钊跑一趟送检吧,路上小心。”
最终检验结果毫无疑问,虽然丢失了部分组织没有找到,不过现有的证据链足够确定李浩的罪行。
之后几天年丰亲自下来送了几次报告,祈雨倒是没有像那天那么明显看见他就出去,不过也是看电脑不看他,为了避免尴尬,温彬每次主动接过年丰的东西。
接着又围着李浩的案子打转了一个多星期,随着李浩被移送到云孜牧华一切算是有了暂时性的结果。
在大家都忘记了那晚解剖室里发生过的事情时,林钊偷偷传了一份监控录像给温彬。解剖室里安装了高清红外录像,连声音带影像录得清清楚楚。温彬点开看了个开头立刻关掉了视频,他可不想重温那晚更害怕录像里有什么当时他没见到没听到的奇怪景象,他还想好好工作做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温彬把视频传给了祈雨,附言:“林钊偷偷弄来的,绝密档案,光与影的完美结合,切记不可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