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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第 155 章 “开局就送切割套餐”……(2 / 2)

“啊啊啊啊啊!”

女人惨叫着,将扑克牌塞到腿上,那只机械义肢便顷刻化作了扑克牌的花纹。她便又立刻滑稽地探头探脑起来。

其实这不过是最简单的将滑稽戏魔术还有投影结合在一起的喜剧而已,但喀左尔显然甚少看这些,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舞台,脸上时不时露出笑容来。

这是最后一场表演,也因此,当这场表演结束,所有的演员都挨个出场在致敬将结束语。就连方才出去的两名alpha也站在一大群人中,等待着发言。

舞台前的观众并不多,只有稀稀落落的掌声和笑声。

我看向喀左尔,他像是有些不舍似的,唇上仍有淡淡的微笑。

我道:“你刚刚想问我什么?”

喀左尔眨了眨眼,他用力地想了会儿,还没说话我便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这里的观众也都穿戴义肢?”

他“嗯”了声,又道:“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我道:“我觉得你不知道。”

我的“让我考考你”大法立刻让喀左尔瞥了下嘴巴,他果然挺直腰板,和我证明了起来,“因为这个表演的人都穿戴义肢,这样鼓舞了他们,所以他们更倾向于来这里观看他们的表演。至于你一开始没回答我的那个问题,答案是,他们的义肢这么稀奇古怪是为了配合表演。”

我道:“可是这里的观众,有不少人的机械义肢也很古怪啊。”

喀左尔笑了下,话音很轻,“因为他们喜欢他们,所以会模仿啊。就像……那些信徒一样。”

机械义肢群体有自己的机械义肢圣纪佛是吧。

我想着笑出了声。

喀左尔似乎不太满意我的反应,他立刻又补充道:“当然,我认为这也是为了彰显个性。”

“嗯。”我诚恳道:“你说的,基本都是对的。”

喀左尔微微歪了下头,一两缕粉色的头发垂落耳畔,他好几秒才道:“真的吗?”

我点头,“真的啊,你怎么一脸不信的样子?不相信自己的分析吗?”

“不……我只是觉得,今晚你总让我觉得我好像不够好。”喀左尔顿了下,淡漠的脸上有了些困惑,“你让我觉得我的问题都很蠢。”

我继续点头,“嗯。”

喀左尔抿了下唇。

我道:“但你刚刚的回答确实是对的,只是不全对。他们彰显个性是为了共性,是为了寻找连接,你知道的,他们的义肢基本都是小作坊私人制做的。他们当然可以穿戴仿真到让人察觉不到的义肢,但他们身处这里时,最先考虑的是震慑他人。一个穿戴廉价义肢的黑户也好乞丐也好无业人员也好,在这种地带总是最底层的。”

“那……共性是什么意思?”

喀左尔顿了下,“是为了形成势力?”

“嗯,现在义肢市场成熟你也知道,但对他们来说,这样就无法区别谁是真正穿戴义肢的,需要保护,可以报团的人了,因为也不可能逢人就对对方敞开怀抱让对方证明吧?在这种地带,他们在努力让义肢尽可能地不像真肢。而不在这个地带之外的人,其实也一样,在努力抱团。”我看向喀左尔,认真道:“如今的社交机制中,佩戴义肢的人想要建立彼此的联系必须要层层核验。私人社群核验会被无数人入侵权限强行加入潜伏。总有人窥私欲无穷尽,甚至针对他们进行诈骗和推广。官方的社群核验,在核验当中,各个不同公司的义肢编码不同,数据不互通无法加入。如今这么多家义肢公司,除了占据主流的联邦中央财政部下设福利义肢公司,卡尔璐,摩甘比外,使用低价义肢的社群人数更是寥寥。”

当我说完这一切后,喀左尔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他甚至沉默了下来。

气氛十分僵硬。

但我继续道:“喀左尔,或者说和洛,我一直觉得和家当年的研发非常好。如今,我觉得……说不定你能有机会,让当初被阻止的科技义肢有继续的可能性。”

在多年前,科技义肢一直是联邦中心所垄断的技术,后来联邦放开了义肢市场的研发资格竞标。翼世似乎正是因为被剥夺了义肢研究资格而与联邦政府交恶,而摩甘比与卡尔璐则竞标得到了上市资格,如今在义肢市场上,他们也各站一方天地。

而和家作为财团之中的新秀,主打信息安全与权限安全防护,在我去十二城前,我记得他们似乎争取到了资格,准备推行一款全新的变革型义肢。

这种义肢可以绕开其他公司义肢的审核权限完成链接,并且网络频段可以避开任何联邦市面上的可破解频段,完成不被监视的闭环网络链接。

由于发布会是在和家举行的,我当时跟陈行谨一块儿扫地,所以原话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没听懂。后来我查了很久才知道,意思就是穿着这个义肢,就能和所有穿义肢包括其他公司义肢的人组群,这个群还是加密群。

这个企划发布没多久,众多议员议长便开始推进新的信息安全法案来让这个企划可以通过,然而……显然摩甘比和翼世都不会同意,最后法案成了废案卷宗,这事不了了之。

和家举所有心力之作失败,折损不少,接着便是各种欠债倒闭到覆灭。

喀左尔长久地叹了口气,他道:“这才是……你今晚带我出来的目的?”

我道:“你想看剩下的演出吗?我想去玩老虎机了。”

喀左尔道:“已经过去了太久了,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再重启那样的研究。”

我带着他走出了舞台观众席,往边缘那一圈游戏机走,却听见喀左尔大声道:“难道是我误会了吗?”

他或许还说了很多,但现场噪音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他的声音尽数被人群吞没。

当我终于拖着他到了老虎机前,他已经累了,又开始捂着鼻子捂着嘴气喘吁吁。

一派老虎水果机等过闪烁,几个附近的人发出了难听的吼叫声与崩溃声。

喀左尔坐在一旁,取了一杯水喝,喝完后他才继续抿着唇生气。

我将现在塞到附近机器里换了一堆游戏币后,才道:“难道你不想再继续当年和家的研究吗?即便所有产品被销毁,但我相信那些资料,许琉灰会有的,能重启研究的话不是更好吗?”

我看向喀左尔,笑了下,“尤其是……你还是和家的人,这难道不是更加师出有名吗?”

我继续道:“只要你愿意和我站出来,一起让废弃法案重新通过,你以和家后人的身份再次推动这次研究,让圣纪佛教会参与赞助建立研究公司,不仅能让圣纪佛教会获得美誉,你自己也能……从许琉灰的手里离开,不是吗?”

喀左尔的瞳孔缩小又扩散,他道:“什么法案?”

我笑了下,“有人愿意帮我获得秘书长的资格,不过前提是找到合适的废弃法案重新推行……当年和家那么大的声势,又那么惨烈的退场,我相信那个法案很适合重新被拿出来。”

他垂下了眼睫。

我开始投币,狂按按钮,然而旋律转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没有转出相同的图案。

我看了看为数不多的硬币,有些发愁,偏偏这时听见喀左尔的声音。

他的声音有些迟疑,“怎么离开?”

我将硬币投进去,重重拍下按钮,方块在一堆图案中跳来跳去。

我道:“翼世不被允许进入义肢市场,如果他想吃义肢市场的利,他就必须切割圣纪佛教会。你们上流人最爱玩的那套不就是a管理bb管理cc管理d这样吗?如果这样层层架构的方式来洗干净教会和翼世的关系的话,你那种收拢股份势力控制公司甚至是教会的可能性不就大大提高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不愿意让利,他一定会转而支持我继续竞选秘书长,而不是想着把我关起来。反正无论如何,得拿出点我在外面比关在小黑屋里游泳的证据。

受不了,我感觉我走到如今,完全是因为不努力就会变成天龙人的玩物。

喀左尔又道:“如果他宁愿放弃市场,也不愿意让那个废弃的法案重新通过呢?”

我没忍住笑出声了,“答案更简单啊,你反正是和家的人,谁投资你不是投资呢?”

反正不管我屁事,通不通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我要的只是一个努力的姿态,通过我能赋权,通不过,我靠这个拉票也更值得。

但我相信这个法案不止我会争取,罗尔斯也会,只可惜韦德不行,韦德身后是翼世的事人尽皆知啦,最要紧的是……无论如何得把喀左尔这个和家人拉过来。

我继续投币,“大哥回个话嘛,要不要赌一把?赌赢了你可以拥有教皇的权力和万贯家财,甚至还能延续和家的愿望,不是吗?”

“你对我隐藏了太多。”喀左尔像是看不得我在一边打老虎机一边和他说话,他直接站到了老虎机前,硬生生挤出一个空档俯视着坐着的我,“陈之微,你太可疑,我不会相信你的。这样的谋划,许琉灰说不定在今晚我和你离开就能猜得到,根本不值得赌。”

我侧着弯腰,绕靠他的身体,想看老虎机的图案,“你别挡着啊。”

喀左尔却直接跟着我扭动的头扭动着身体,硬是要挡住我。

我叹了口气,站起身,道:“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赌的,他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你似乎觉得计划一定要周全才能实行。不,不是的。”

我压过去。

喀左尔下意识后退,身子靠在了老虎机上。

我伸手直接抵住他的肩膀,笑了声,“把一块肉扔到许琉灰面前,然后躲在树下拿着枪,你觉得很傻是不是?不是的。许琉灰他知道有人拿着枪,但他绝对不会怕,他甚至会乖乖地把肉拿起来吃……他就是这么贪婪,而且目中无人。”

喀左尔仰着脸,他看见她笑起来,那呼吸的热气挟带着潮湿的灰烬味也袭来。

他喉咙中有些干渴,耳边却是她亲昵的声音,“最坏的情况就是你仍然是他的傀儡,或者被他杀了,我成为新的傀儡……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坏处吗?”

喀左尔怔住,定定地望着她。

身后的老虎机发出聒噪的声音,刺耳轻快的音符一颗不停,余光之中尽是闪烁的霓虹。

喀左尔道:“我死了,没有坏处吗?”

她话音很奇怪,“我以为死掉是你最想得到的结局。”

喀左尔听见心脏剧烈的轰鸣声,她却越凑越近,“那你要跟我赌吗?”

他移开脸,似有狂风席卷而来,将他沉寂的淡漠击碎。

自由或者死亡,都是他想要的,为什么不呢?

不……她太奇怪了,她不对劲,她和斐瑞、亚连甚至是许琉灰都有那样的关系!她不可信,不该信,不能信!他应该继续蛰伏着,寻找合适的机会自由或者死亡。

那到底要等多久!他已经等了太久了!等不到了!

喀左尔听见内心的呐喊与尖叫,可是到最后,他竟又想起来时常来教会里照顾他的那对伴侣。他们如此爱他,宠溺他,可最后他们却要因为她的出现而离开!

当这想法出现的一瞬,喀左尔感觉沸腾的血液冷了下来,两手都是冷汗。

他听见她的声音:“和洛,我有预感我会赌赢,你信不信?”

喀左尔冷淡道:“不要再——”

她再次凑近,手扶上他的腰部,他喉结滑动片刻。下一秒,他感觉她的手游离到身后,随后重重的一拍。

“啪——”

老虎机响起悦耳的音乐,但竟只有几秒,便化作“噔噔噔”的喜庆之声,整座老虎机尽数发光发亮。

他看见她笑起来,霓虹光闪烁之下,她黑色的眼睛如一弯新月,透着点得意。

她另一只手猛然伸到他脸颊旁,身体前倾。

喀左尔的睫毛翕动,感觉那霓虹几乎扎在了眼前似的,脑中竟有些空白。

他没忍住抿着唇,下意识往前迎合。

可惜下一秒,那只伸向他脸旁的手却摸上了机器,他侧头看过去,看见她握着老虎机的手闸往下一拉。

“哗啦啦啦——”

一大堆硬币发出碰撞的愉快声音,疯了一般往机器外流淌。

喀左尔心落了下来,嘴一张,道:“好,我答应你。”

我一把又一把地将硬币往兜里塞,塞得我几乎走不动路,塞得我两手都被硬币浸得冰冷。硬币哗啦啦的响声悦耳至极,以至于我恍惚中听见喀左尔说了什么也没在意,他妈的,可都是钱!

今天岂止是回本!简直是血赚!

当我揣着硬币换得大把现金时,我心情愉快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喀左尔道:“我讨厌你。”

我道:“哈哈,别开玩笑。”

我话音刚说完,就感觉身后传来巨大的力道,几个人瞬间将我按在地上。

“别动!我们监视中发现你多次踹机器导致机器故障!请你交换所有现金!”

他们大喊道。

喀左尔瞪大了眼,“你们怎么可以这么黑心,她哪里踹了,她明明是——”

“喀左尔。”我趴在地上,努力摇头,含泪道:“他们说的是几年前。”

喀左尔眼睛瞪的更大了。

呜呜呜,你们怎么记了这么多年啊,讨厌。:,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