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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2 / 2)

“你原来的父母或是母妈呢?”

我问。

“妈妈生我时难产而死,母亲赶去的路上车祸了。”

迦示道。

我问:“你觉得会是巧合吗?”

我顿了下,才又道:“他为什么会让你知道这些事?”

迦示又看我,笑了下,话音很轻,“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想想你怎么利用我的病的,就知道他想对我做什么了。”

“那你真的不该怪我啊。”我故作诧异,“让你生病的人不是我,对你更恶劣的人也不是我,起码……你现在不会发病吧?”

我笑了笑,“起码不会在我以外的人面前发病,这不是好事吗?”

人闲着没事,就是喜欢犯贱。

当我等着看迦示破防大吼流泪三件套时,他却握紧了我的手,垂着下了头。细碎的黑发挡住了他的灰眸,许久,我有些觉得恶心,抽了抽手,他却握得更紧了。

迦示道:“所以我说了,怎么样都好……”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因为我脑中警铃大作,全

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让我抽手。

*

迦示最终还是给了我一个类似于演示模板之类的东西。我带着数据回去研究了一天,直到天明,我还是没整明白。

但我充分利用了我曾经上学时的经验,把所有空都填满了。

翌日下午,我带着终端信誓旦旦地会见了李默,同时不忘把戒指挂到了网上拍卖。毕竟,这地界我还没摸清楚到底能在哪儿销赃。

李默十分配合我,具体表现在,佣人将我领进了一个类似会议室的地方。

怎么说呢,里面好多仪器,我完全不认识,长得怪模怪样的。

当我对着一个长得像望远镜的东西研究了一会儿后,李默推门而入了。他似乎刚刚运动回来,西装外是修身的黑色马甲,愈发衬出宽阔的肩膀与劲瘦的腰部,紧身的裤子上隐约可见肌肉的弧度,脚上蹬着马靴,手边拎着头盔与马鞭。

李默的黑发被梳理向后,光洁的额头下,五官深邃,金眸深沉。他望了我一眼,不声不响地做到了会议室的主座上,将手上的头盔与马鞭一扔,戴着白手套的手敲了下桌子,“开始吧。”

我道:“这么快吗?您要不要休息下?”

李默勾了下唇角,像是轻蔑,又像是不耐,“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门浪费。”

“那你咋不骑着马进会议室?”我顿了下,诚恳地道:“那样能显得您更忙。”

李默笑了下,并不生气,“你以为你能和我开玩笑?”

我耸肩,“好吧,我以为我现在算你下属了,和领导开开玩笑不过分。”

“我不喜欢你的油腔滑调,只会让我觉得恶心。”李默的眼睛眯起来,俊美斯文的面上显出了凌厉,“开始你的汇报,或者——”

他的手摸上了马鞭。

我立刻感觉浑身刺挠,马上解释道:“不是,我不会用这玩意,要不然我口述吧?”

李默拿起茶盏,氤氲的水雾弥漫起来,模糊了他的面容,只隐约看见他被洇湿的唇。

半晌,他朗润的话音响起,“随你。”

我清了清嗓子,直起身子,道:“我的计划是,带他玩两天,暴露本性,让他讨厌我。第三天跟他吵架分手,第四天挨骂,第五天挨打,剩下两天养伤。”

空气安静了几秒。

我在等李默回答,而李默以沉默回应我。

许久,我恍惚中听见一声轻不可闻的笑,紧接着的,便是李默那听不出喜怒的话音,“这就是你的计划?”

我道:“哪里有问题吗?”

“你说的暴露本性,是指?”

李默没有回答我,只是如此问。

“alpha都有的那些……”我说完思考了半分钟,才又道:“抽烟喝酒说谎,花心滥情骗钱。”

李默顿了下,道:“还有呢?”

我眨眨眼,故作夸张道:“老天爷,不会要做得更过分一点吧?正常人渣程度也就到这一步了,总不能让我强

行把亚连按住标记他吧?”

李默将茶杯放在桌上,他没有在看我,只是凝视着茶盏。他道:“我不知道你对我的事情知道多少,但如果你觉得这样能让我对你改观,那你错了。”

“你或许有点脑子,但迦示似乎并没有能给你提供多少有用的东西,是吗?”他笑起来,抬头看我,那双金眸里闪烁着嘲讽,话音也惯常带着几分缥缈,“我和你说过吧,不要低估我,也最好不要低估安德森家族。你和他的所有接触,都在今早呈在了我的桌前,三分钟不到我就看完了。”

“六城时,你们居然还是朋友。”李默的笑意越来越大,但漂亮的脸上只有冷与阴戾,“多有意思,你还想在我眼前耍花招。”

我脑子空白了两秒,但也就两秒。因为他站起身朝我走过来了,他应该打了信息素抑制扩散针,以至于当他距离只有一步之遥时,我仍然未感觉到有任何属于他的信息素味道。

李默的身体依靠在桌上,姿态十分悠闲,他道:“满口谎言,自作聪明。”

我的心咚咚跳起来,但我努力让我的脸浮现疑惑,“我没懂你的意思?你只说让我给你交方案啊,我去找我曾经的老同学,也就是你的儿子打听下有什么错吗?”

我顿了下,又惊奇道:“至于你说的想让你改观,老天爷,我可是在你手下做事啊!就算为了以后的好处,怎么也得让你不那么讨厌我啊!”

“脑子动得很快。”李默勾起了嘴角,但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话音带着几分阴狠,“只是……比起聪明,我更喜欢听话的蠢货,懂吗?”

我问道:“可是聪明就像咳嗽,很难隐藏的。”

“闭嘴。”李默用力将我的脸推到一边,他甩开手,神情冰冷,“或许是我过于温和了,让你总是觉得……我是个你可以开玩笑的人。”

我又拧过头去,对他笑起来,“你老这么敏感做什么?我就一条烂命,你想折腾死我我也没办法,怎么连我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都这么生气。”

李默的气压越来越低。

我问:“你该不会很享受吧?”

李默终于按捺不住怒火,握着马鞭朝我抽了过来。

我迅速闪开。

“咔嚓——”

马鞭甩到一边的机器上,骤然间门,机器四分五裂。

我看向李默,李默的面上已经没有笑意了。我又笑起来,“你看,不需要多么过分,不照样能惹恼别人?为什么要执着于我够不够坏?”

“李默先生,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误会,但这和我的方案没有关系。”我假装没看见李默越来越阴沉的脸,旁若无人地道:“我甚至不需要出轨,想要让人不爱自己有一千万种方式,为何我要选择最过分的那些?我可以反复嘲笑一个人的身材与相貌,习惯与爱好,可以在他们热情高涨时打击他们,甚至可以重复一个他们讨厌的习惯一万次……爱情不需要摧枯拉朽的风暴来摧毁,因为它本就脆弱,本就不堪一击,本就不值歌颂。”

“人终其一生都在追求的不是爱,是爱情中与众不同的自己,当我让亚连意识到,他并未与众不同,并非那个幸运儿,他就会离开我了。”我看向了李默,李默的金眸之中,似乎酝酿着某场风暴。他的唇角紧紧抿着,脸上却平静至极。我又轻声道:“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和你谈论怎么伤害你的侄子,也不想……真的伤害他。因为让一个追求爱的omega意识到,他追求的不是爱这件事,已经足够残酷。”

李默的胸膛轻微起伏起来,薄唇在某瞬间门被咬得苍白,又在某瞬间门恢复血色,甚至变得更为殷红。他仰起头,高领衬衫紧裹他的纤细白皙的脖颈,裸露的喉结滑动了下,平添几分矜贵优雅。

他道:“滚出去。”

我的心中长吁一口气,额头沁出了些汗水。

他妈的,差点,差点,差点踩雷!

我火速揣着终端跑了,刚跑到会议室门口,便听见李默的声音:“那你以为,你是那个幸运儿吗?”

我:“啊?”

李默回头望我,金眸灼灼,话音冷极了,“你以为,你会是那个能轻松掌控一切,让一切都随着你的构思展开的幸运儿吗?你以为,你能轻轻松松的,从中脱身而出吗?”

“这个……你要问亚连。”我道,又说:“在您遵守诺言的前提下。”

只要你不在我办完事后就杀了我,那我未必不能脱身。可惜你不会遵守诺言,而且……你才是那个觉得自己是幸运儿的人。

李默果然没给我正面回答,只是道:“下午佣人会将亚连的资料送给你,明天我要看到更详细的应对方案与策略,希望那时你已经学会了如何使用设备。”

他顿了下,才道:“迦示已经被我派遣到四城了,你或许该找别的人帮你了,不知道到时候你是否还能如此在我面前信誓旦旦?”

我对他露出我雪白的牙齿,又张开嘴,伸手指了指我的舌头。

我笑眯眯道:“如果明天醒来它还在的话,那么我大概依然会惹怒您。”

李默眯起眼来,却几乎被我气笑了,再次喊道:“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