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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2 / 2)

他们之间的体质差距就像天堑,雄虫习惯上战场,喜欢血腥、暴戾的近身肉搏,哪怕是伊黎塞纳也在战场上厮杀不觉得疲惫,至于言谕,病弱的虫母坐在轮椅上也会想要歇一会儿。

但是伊黎塞纳从来不以体力来压制他,就像言谕也不会操控他的精神力左右他的想法,他们之间的默契和尊重深入骨髓,所以在战场上,如果有彼此,他们大概率不会选择其他的虫。

但搭档好像不是可以亲吻的关系。

尤其是伊黎塞纳这种有些不对劲的亲吻。

言谕还是懵的。

伊黎塞纳捉住他的指尖,先吻他晶亮莹润的指甲,然后是苍白的指节,再继续往前。

这只手上没有任何伤痕,没有干过苦力活儿的痕迹,哪怕是有,也是因为亲吻而变得愈发温热的指节,会因为无法控制力气的亲吻出现红色的吻记,但是不会造成任何损伤和疼痛。

仅仅是手,伊黎塞纳的吻停止在手腕。

“可以吗?”伊黎塞纳问。

“……可以什么?”言谕的声音有些颤抖。

“可以,再多亲吻你一点,现在是指尖,手,手腕,然后呢,”伊黎塞纳的呼吸轻轻拍打在他的小臂上,他低垂着眼睫毛,然后抬起眼睛,沉声问;“亲吻这里,也可以吗?”

言谕的手指在抽搐,下意识蜷在一起,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理智告诉他可以,但是身体告诉他,如果说了可以,那么他会一步一步失去自己身体的主理权,然后一点一点被伊黎塞纳吞噬、吞食、吞没。

就像开一道闸口,放任汹涌的猛兽在全身上下里里外外肆虐蚕食。

伊黎塞纳似乎早有预谋,他在试探,在不动声色的侵略,他温柔的语气让他看起来冷漠的外表下遮掩住的那颗强悍的心脏,变得那么不可琢磨。

他很危险。

言谕想,他远比他表现出的温柔还要深刻,他了解他,又不那么了解,习惯彼此的存在麻痹了他的感官,所以当伊黎塞纳第一次展现出具有攻击性的语气和行为时,他有种想要死守禁地的紧张感。

会失去的更多吗?言谕心里有忐忑不安的感觉,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伊黎塞纳,明显伊黎塞纳也不着急得到他的回答。

他在等,很耐心的等待。

这一刻,只有他们在这里无眠。

言谕被他亲吻,有些意识恍惚,“或许……”

言谕望着他的头顶发旋,银白色在他眼前犹如光滑的水,伊黎塞纳美丽的外表具有迷惑性,他半跪在床边,像是骑士,双眼只注视着虫母冕下。

和人类世界不一样,女性将自己打扮漂亮,是为了自己的观感,吸引来的却是男性的目光,不管那些男性身材长相如何,似乎审视一名女性的身材外貌,是银河系男性生物的日常。

而在虫族,越是美丽的雄虫越是具有强大的吸引雌性的能力,他们将自己变得美丽优雅,或

是强健有力,或是斯文礼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取悦雌虫阁下。

“或许也不是不可以。”言谕温吞的说,“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永远不会。”

伊黎塞纳喜欢亲吻他,亲吻他的手指,脖颈,脸颊,眼睛,比如现在。

言谕闭着眼也能感觉到伊黎塞纳锋利的尖齿,它游走在手臂血管上。

分明是雄虫对于虫母的礼仪之吻,因为他不小心露出的牙,变得野心勃勃,有种被捕猎者对准命脉的危机感。

如果对方不是伊黎塞纳,言谕一定会把手撤走,而不是温和地被瞄准。

这个夜晚似乎有些过于炽热了,他摸不清伊黎塞纳的心思,他觉得自己似乎患上了能阻隔情感的障碍症,而他也不清楚这种心理障碍从何而来。

总之他被伊黎塞纳亲吻了一阵子,慢吞吞地把手收了回来。

伊黎塞纳蓝莹莹的眼睛盯着他的手臂,然后转移到他脸上,看着一个柔软的淡粉色的地方。

他垂下眼眸,“你在害怕?”

言谕试图转移话题。

“伊黎,你今天是怎么了?我变小的几天做了什么,让你的变化这么大?”

伊黎塞纳用一种敏锐的目光看着他,在视线对上的时候,言谕别开目光。

伊黎塞纳知道了他在害怕。

言谕这次回来,面容五官稍微有一点变化,更为沉静了,就像月夜里被星河浸润的珍珠,绽放着灼灼光华。

比起雄虫,虫母冕下的美丽才是全星际独一无二的利器。

伊黎塞纳尽量把语气放轻松,“不是你的问题,我就是想你了,这个解释行不行?”

他想,只是思念让我如此失态,要控制住自己,不要吓到他。

“行。”

言谕倒没有不好意思,伊黎塞纳不太会婉转表达他的喜欢,言谕已经习惯他这样说了,弯起唇角轻轻笑了,“现在没有别的虫,我也有点睡不着,你过来,陪我坐一会儿。”

他决定留下伊黎塞纳,就像清冷的夜不缺暖手的火炉。

少年言谕抱起腿,缩起身子,靠坐在窗户和床的角落里,白窗纱吹起,落在他面颊上,他拂开,乌润的眼眸也被泡在星云里,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伊黎塞纳脱下鞋子,上床坐在他身旁,肩靠着肩,没有再更进一步。

少年靠坐在一起,望着窗外远处山顶的教堂,璀璨玻璃瓦被月光照得明亮,似乎亘古的时光在这里缓缓流淌了上千年上万年,他们只是沧海中一片浮游动物,坐在神光沐浴下的阿洛缇娜花园,在觉得生命很渺小的同时,也有一种可以创造出巨大力量的激情澎湃。

言谕扒着窗户框瞧,伊黎塞纳就在一旁翻看起他床头的卷轴,修长的手指卷起羊皮卷,少年的侧脸安静而端庄。

年轻高傲的心装进了另一只虫,那么盔甲就会变成不堪一击的血肉。

言谕和伊黎塞纳并不都是话很多的虫,这样安静

的时光流逝的很慢,坐在床上的时候总是让疲惫的思绪繁多起来,但是言谕并非放任自己内心世界的虫,他强制性把自己收回来。

他赤脚走在地毯上,走过去打开电脑,把电脑抱在床上,重新蜷成一团翻看邮件,一封一封往脑袋里送。

言谕全部浏览一遍,问,“事务真的堆积了很多,谢谢你替我分类。二大开庭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伊黎塞纳坐在他身边,低着头说:“是下周六,但斯蓝被借走了两天没回来,可能是被扣留在公司了,他们不见到你不会放斯蓝,哪怕加图索先生出面也只是保下了他不被雌虫阁下们潜规则。”

言谕叹息着说:“这种情况我一般要听取政务处长的建议,但是很明显他们可能帮不上忙。我上法庭,去了结这件事。”

伊黎塞纳说:“我陪你去,外面很乱,二大的业务拓展到了破碎星环周围的新开发星球,A2星。资本家们到处都在拉拢居民去那边消费居住,房地产开发商比政府扩建还要积极,大氏族们的势力早就入驻,那边发展的很快速。”

言谕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有可能斯蓝想留在那里?”

伊黎塞纳却是深思熟虑过这件事,认真说:“不排除这种可能,或者他失去了联络方式。我不想为他找借口,但我觉得可能要早做打算,如果在法庭上被背叛,我怕会伤到你们之间的情谊。”

言谕却笑起来,他的手指伸出窗外,柔和的指尖抚摸过吹来的风,柔软地从指缝里穿过,伊黎塞纳看着他的手,觉得言谕本身是不想抓住什么东西的,无论是王位,权力,还是谁的喜欢,他都可以让它们变成风从指缝里溜走,他对强加给他的东西认真地接受,也对可能离开他的事物保持疏离。

伊黎塞纳突然就知道为什么言谕刚才会怕。

他也许心理受到过什么创伤,所以很难再对什么产生安全感,他从心底里本能的和亲密关系保持距离,慕斯,慕修,慕澜,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虫,言谕不抗拒他们。

兰诺,加图索,哈苏纳,温格尔,楚然,甚至是普棣,他们很早就进入言谕的视野,他们亲吻他,言谕也不抗拒。

只有伊黎塞纳,言谕对他很亲近,却也有所保留。

伊黎塞纳的心再酸涩的柠檬水里搅拌,他觉得不公平,但也有一点甜蜜的滋味麻痹那一点点酸楚。

登基之后,言谕也有了一些变化,他不再那么单纯,而是更谨慎聪明。

但有的时候他也很笨,不懂得掩饰情绪,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冕下应该露出的马脚,但是言谕生动的活着的美丽样子。

伊黎塞纳抱着他,把他搂进怀里,言谕似乎轻轻叹出一口气,他有一点本能的僵硬,但是放任自己的身体轻松下来,这一放松警惕,困意就袭击了他,他呢喃着说,“这件事至少要在军校重新开学之前解决……否则我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波谋杀我的……”

伊黎塞纳把少年的头扣在自己的胸口上,手指梳理着他脑后的头发,言谕被他用翅膀包裹在怀里,很安静的闭着眼睛。

伊黎塞纳为他不公,想要安慰些什么,他低头,注视他的神明。

可是他的神明却已经安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