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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安 枸兹 9526 字 10个月前

沃寒露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水突然发现游其森不见了,东张西望一圈,“人呢?”

苏冷忽然很紧张,跟着探头探脑,最后,一把摸寻到季见予的手,轻轻捏了捏。

“哇……”

隔壁桌有小孩,饭也不吃了,直愣愣盯着缓缓走进来的游其森手里的蛋糕,口水都要滴下来。

沃寒露睁大眼睛,回头看了眼并肩而坐的两人。

季见予是个明显怔住的样子,冷峻五官纹丝不动,看不出究竟是个什么表情。

苏冷抿着嘴笑,往前歪着脑袋去找季见予的眼睛,脸颊似乎有层浮游的红晕。

等游其森把蛋糕捧过来,燃了一路飘忽不定的烛火突然凝成一束,有瞬间腾然拔高,映在青春正好的风华面容上。

季见予依旧淡漠,直到苏冷轻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在耳畔说了句“生日快乐,贱贱鱼”,他的心像最外面一层离火焰最近的奶油,无声无息融化了。

老实说,他不喜欢这种惊喜,也很厌斥被人围观拿各种目光刺探。

但为他准备惊喜的是苏冷。

明明前不久,他还在开小差,觉得苏冷对任何男女关系似乎都是一样的无所谓、轻视、随缘。

本来应该苏冷点蜡烛捧蛋糕的,可她坐在里面,也觉得那样目标太大。

季见予是什么人?他精锐、敏感、戒备心强,任何风吹草动都别想逃过他的视野,苏冷就是想和他较劲,再给他一记冲击。

一个毫无预兆砸下来的惊喜。

像几个月前她突然出现在新加坡一样。

事实证明,两次,季见予波澜不惊的黑色眼睛都有了裂缝。

后来,游其森沃寒露很自觉,吃完饭就各回各家,没有撺掇下场。

苏冷吃了很多蛋糕,肚子鼓鼓的,挽着季见予的手走得温吞。

“我其实原本想,今年生日我们一起过。”

苏冷好笑,“没必要吧,差一两天就算了,我们可差了十一天。”

但心脏雀跃着。

季见予嘴里含有她的薄荷糖,好整以暇垂眸看她白玉玉的侧脸,“那你怎么想提前一天给我买蛋糕?”

“因为明天是中秋呀,我们肯定是要留在家里吃饭的。”

季见予不置可否,“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和七大姑八大姨围桌吃饭,让她们给我过生日的人?”

想了想那种场面,苏冷“扑哧”捂嘴笑出来,扬起下颚,表情傲娇,“你是想说你生日只想和我一起?”

季见予唇畔荡起一缕不可捉摸的笑,慢吞吞开口:“我可没说。”

苏冷也不生气,偏头一甩马尾,“你就是。”

她的书包在季见予肩上,再回头时,见这人很理所当然地开始翻她手机。

“你为什么让其森出去拿蛋糕?”

季见予目光停留在苏冷与游其森的聊天界面,不用滑动就可以盛满所有的内容。

她加上游其森是因为这学期他们一帮男的到网吧通宵,苏冷那天心情不好,逮着他不回消息自己出去潇洒想吵架,可联系不上人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他身边兄弟她一个都联系不上。

火气更大。

于是从沃寒露那里要来了游其森微信。

“让他给我打电话,限时五分钟。”

游其森隔了三分钟才回复一个“ok”手势。

时隔一个月,才又有今天的聊天内容。

“我给见予订了个蛋糕,现在他们送到店外了,麻烦你帮我插好蜡烛点火送进来,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游其森还是回复了一个“ok”。

季见予表情有点游离,不知想到什么,付之一笑,把手机摁灭扔回书包里。

在苏冷正欲发作骂他又冠冕堂皇查她手机时,肩膀被股沉实力量一揽,他的清澄鼻息带有丝疲倦扑到耳垂,尾音带笑:

“以后就叫我见予吧。”

路过奶茶店的时候,有店员眼前一亮,高声和苏冷打招呼:“怎么样,你男朋友喝了那杯茶了吗?”

季见予看到是个有纹身长相痞帅的男店员,眉头一皱,随时扬起风暴的样子。

苏冷微微一窘,很快笑着回答:“他很早就喝过了。”说完,似乎有些羞涩,不管不顾拉着季见予往前快步走了,掌心被反手一握,苏冷轻盈的身子轻而易举转了个面,和他四目相对。

她装傻,眼睛一眨一眨的,手不自觉抵在他胸前,有点欲拒还迎。

“苏冷,你真是狐狸。”

苏冷先是一愣,随即轻轻眯起眼睛,手指虚虚从他夹克针脚边缘拂过,季见予眸沉似水,抓起来放到唇边挨了一下。

他的气息是滚烫的,又夹杂几许薄荷清凉,扑得苏冷有点痒。季见予的鼻端,则闻到了丝丝入扣的茶香,想到刚才那杯茉莉初雪出自她手,心中柔情顿起。

“再说一遍,再祝我生日快乐。”

阿奶去世后,季见予没再过过生日。以往那些女孩子,会精心准备各种花里胡哨的礼物,生怕入不了他眼,也知道他不嗜甜,所谓投其所好吧,从没有人给他买过一个奶油蛋糕。

可今天,他不知不觉吃完了一大块苏冷给他切的。

虽然事后需要含凉苦的薄荷糖来纾解那种腻重的甜味。

苏冷不肯说了,向他撒娇:“我想吃水果酸,你去给我买好不好?”

季见予似乎不满,目光在她色泽饱满的脸颊巡视许久,最后淡淡骂她一句“麻烦”转身朝她说的那家小店走了。

留下苏冷一个人站在商场里的必胜客门口,她穿的校服,但高挑靓丽像青春画报里鲜活饱满的人物,一头柔顺黑发,显得她很柔静,偏偏极其妍丽的五官招惹来两个大学生,问她要微信。

水果酸旁边是家花店,门口摆满几簇红玫瑰,季见予顺手买了一支,左手拎着水果酸,散漫倚在柱子那,轻轻转动指尖夹着的花,欣赏了全过程。

等人走了,他不紧不慢走上去,苏冷只看到那朵花,耳根一热,咬嘴唇:“是送给我的吗?”

“刚看到有人又被人搭讪了,我想再不买束花表示一下,会有危险。”

他这样说,苏冷就知道他在像只豹子一样伏在暗处,把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了,偏偏还要这样排揎她。

“无聊。”她想用力去夺那袋水果酸,季见予轻轻一侧身就躲过了,笑出声。

清俊眉宇越发分明,苏冷心口直跳,一阵眩晕,毫无反抗机会被季见予牵走了。

走出商场门口,与人错身而过。

谢松以为自己看错了人,不敢认,又好奇得要死苏冷和季见予谈恋爱是什么样子,脚步慢下来张了张嘴,头前倾得老长,看苏冷瞧过来,热情招手。

本来他是冲两人打招呼的,虽然他只认识苏冷,可他自认为和苏冷初中三年同学情不错,季见予应该给个面子。

可谁知道人家眼风不动的,还是那副令女生尖叫心醉的高冷模样。

走出老远,季见予突然来了句,“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半天得不到回答,季见予觉得苏冷是默认,正低头想要停下来,苏冷面无表情开口:

“是,全世界男人都对我有意思。”

季见予原本已经蹙起的眉头停住了,苏冷古里古怪扬头看他一眼,紧扣的指节被挤得发疼,她表情鲜活长长“嘶”了一声:

“就算别人对我有意思关我什么事!”

季见予散漫笑意浮泛在眼角,手抬起来从她下巴过了一把,最后轻轻捏着摇了摇,“你是漂亮,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我的母狐狸,只能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