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也是行刑者,是一个神秘强大到扫清一切脏污邪物的存在——包括他。
以前的江绵不在乎,因为那样温柔的陆昀修让他短暂屏蔽了痛苦感触,他抓着他拉着他体验人间百味,看着他笑又看着他逐渐生动,而如今,他不想再为了一个瞒着他逗着他看他焦虑的人来付出。
尽管陆昀修掌握着他的生死。
陆昀修看着手中的东西,是一个纽扣做眼睛针线缝嘴巴的鬼娃娃,他紧紧握住,抬头,眼神丝丝缕缕的黏在江绵身上,“对不起,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想让你知道,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以前我想不通,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对你如此顾虑如此踌躇,现在我想通了,因为我——”
江绵却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脚尖不小心蹭到那盆无尽夏,陶瓷花盆发出一声尖锐的响。
“你不要说了。东西是我与那个发绳一起买的,发绳送给了一个人,这个风铃也送给了一个人,我没有其他的东西,这个月的房租也早就转给你了。”江绵的声线好像漂浮在风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你隐瞒我玩家的事实,让我什么都不知道一脚踏入这里——”
江绵对陆昀修期待太多,当期待后隐藏着更大的他不知道的隐瞒,他便不知道该如何再去相信陆昀修。
以为的游戏不是游戏疑似只是一个界面,以为的自我不是自我或许曾经是只恶灵,以为的陆昀修不是陆昀修是比徐独还过分的人,江绵几乎错以为自己身在深渊底部,不见丝毫光明。
“我都不知道我该怪谁,或许我该怪我是一只鬼……”江绵头脑嗡嗡作响,只想寻一个地方来保护自己,“我也不想听你的什么话,你有什么心意就先留给自己听吧。”他觉得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来好好的想一想捋一捋,他该怎么办,以后去哪里。
陆昀修脸色骤然变化,未说出口的心意堵的人胸腔发紧,“你就这么不能接受我是你的玩家吗?”
江绵看向他,鼻尖都是可怜的红色:“我只是不能接受我身处在一场荒诞之中。”
江绵想不通,他唯一的目标就是活下来,对大部分人来说如同呼吸吃饭一样简单的事情,于他而言为什么就如此步履维艰。
江绵垂头,稍稍往后退了两步,身形竟直接穿过了玻璃幕墙,变得逐渐难以捕捉了起来。
陆昀修瞳孔紧缩了一瞬,语气逐渐加快:“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这件事情,我们可以慢慢说,你要是觉得我哪里还不如你的意,我可以为你修改,江绵,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欢我,但你总要给我一个相处的机会。”
一阵夜风席卷而过,吹散了阿灵布置在脚底的无尽夏花瓣,还有那盆开花就能看见玩家的陶瓷小盆,和陆昀修一起,在他眼中构成了一幅冲击力极强的画面。
江绵不敢再听陆昀修的任何心思,怕看见这张脸听见他说话又迷失起来,他转身,陆昀修猛地跨了一步上前,抓住了他的袖口。
“你说每一个死去的人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让我好好拽着你你才不会跑,所以你不准走!”
妄图消失在眼底的江绵貌似让陆昀修经受了很大的刺激,江绵能看清对方眼底的极端执拗。
这对一个情感障碍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巨大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