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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0 章 军区大院的小绿茶17(1 / 2)

今晚疗养院有晚会,早早就有人往花园里挂上氛围灯,闪烁的橙色光芒,比夕阳还要绚烂几分。

等最后的天光消失,天空变成深邃的黑蓝色,本来冷清寂寥的花园,渐渐人多起来,将往日的死气沉沉驱赶干净。

简单的舞台上,顶着青涩稚嫩面孔的五个乐队成员已经开始热场子。

因为考虑到这是疗养院,他们选的歌都是比较舒缓的。

台下江如诗看两眼粉色书包里那不断震动的手机,犹豫一下,最终也没搭理。

晚上八点,杨妈妈等到杨谦回来,才一同来到疗养院。

路上他们从看护口中知晓,今天疗养院有乐队来演出,而玥玥还是主唱。

杨谦一路上都是懵的,从他接到电话,说玥玥这回考到年级第一开始,他感到惊喜之余,便只觉得沉重。

他联系19班班主任,发现她给自己发过消息,但是他以为是往常复习相关的提醒,所以便忽视过去了。

没想到对方还发来这次玥玥的成绩。

成绩出来已经好些天,玥玥在疗养院,没跟他们提,他们也不知道。

但不管怎么看,都是他们作为父母的失职了。

杨妈妈也保持沉默,气氛十分凝固。

花园里传来轻快的伴奏声,女生的声线格外轻柔悦耳,从音箱里传出来,有几分空灵干净的感觉。

等两人循着声音来到花园,只看到人头涌动,几乎聚集着整个疗养院的人,前排甚至还有坐轮椅的伤患。

可见此时在台上表演的人,有多受欢迎。

说是舞台,其实那只是铺着一层地毯,杨谦的视线穿过堆叠的身影,朝那个方向看去。

鼓手和键盘手尤为稚嫩,看起来好像才初中的样子,最年长的是染着银发的贝斯手。

吉他手是井昭,许是因为过于柔和的氛围灯,他身上少几分张扬和难驯的野性。

在他身旁的女生,同样拨弄着吉他,唱着动人的曲调。

那是他的女儿杨时玥。

可是他又感觉那不是他所熟知的女儿。

他没有陪在她身边的日子,她已经悄然成长,好像随时会展翅稿高飞,远离他们。

刚好表演结束,全场掌声雷动,台上的时玥和井昭对视一眼,笑容灿烂。

随后江如诗也走过去,比着大拇指跟他们说着什么,一派亲密的模样。

“果然是江如诗!”杨妈妈一看到她,就回过神来,“我就说,玥玥就是天天跟在江如诗屁.股后转,性子才变野的,这都是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啊!”

杨妈妈着急地往前挤。

杨谦连忙拉住她,“先等等吧。”

他看得出来,江如诗对台上的几个孩子,都是呵护有加,玥玥也很喜欢她。

杨妈妈瞧着这会儿人多眼杂,也不好正面质问,所以按捺下来。

在场听众的反应,

足以说明乐队的表演是成功的,时玥从未见过疗养院这般热闹,当下也感觉很开心和放松,还有一点说不清楚的成就感。

原主的人生极少有这样的时刻,因为不管她做什么,似乎都没法让自己,让周边的人都开心起来。

哪怕是她学习配音,收获粉丝攒了钱,在父母看来,她依旧是在胡闹。

从来没有得到过认同。

在孔晓意出现后,原主就彻底被对比到尘埃里去,什么都不是。

时玥以前觉得江如诗大大咧咧,粗神经,好像永远长不大的小孩,但其实她有着一颗很柔软细腻的心。

“看什么?”江如诗见时玥正眼巴巴看着自己,胳膊在她头顶上揉一下。

没人会抗拒这种被珍视被宠溺的感觉,时玥伸出手抱住她,暂时当个粘人的小孩,“开心,想抱抱~”

这一刻,江如诗想要生女儿的冲动达到最高,怎么当初生的是个臭小子呢!

井昭就不远处,承受着江女士百般嫌弃的眼神:“……”

他朝两人挪过来,暗暗戳一下时玥的胳膊,疯狂示意,“我呢?”

时玥还没开口,江如诗就瞪他一眼,“走开。”

井昭:“……”

也在这时,他抬眸间意外看到那对父母的身影,于是默默退开两步,眉头也皱起来。

台下的杨妈妈,在这一刻也备受打击,情绪汹涌澎湃。

毕竟她可是眼睁睁看着自己亲生女儿那么黏着别人,而且那个“别人”还是她讨厌的江如诗。

江如诗自己没有女儿,却带着她女儿到处炫耀,这像话吗?

她这无异于是在跟她抢女儿啊!

杨妈妈此时此刻很生气,“如果不是小意告诉我她的考试成绩,也不知道她还要瞒我们多久!她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爸爸妈妈,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玥玥考第一,这有什么好隐瞒的,班级成绩单在群里,这本来就是公开的信息,只是我们不在群里。”杨谦语气沉重,继续道,“我们已经习惯去忽视关于玥玥学习方面的信息罢了。”

杨妈妈顿时语塞。

因为小意的成绩好,所以她很关注她每一次考试,知道成绩出来就马上问她。

玥玥身体不好,往常只参加期末考,成绩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她也压根儿想不起来要去了解她的成绩。

就只是忘了而已。

半晌她才说,“那她可以跟我们说的,她现在什么都不说,电话不打,信息也不发,跟我们置气呢,我们是欠她的还是怎么着……”

“别说了,玥玥就算真的生气,也是正常的。”杨谦说道,“就怕她不闹。”

杨妈妈张了张嘴,心头忽然一痛,“她有什么好闹的,我们送她到疗养院,是为她好,我们平时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照顾她,她住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看护都很好……”

她说着说着,发现所有的解释和推搪都变得很苍白无力。

将女儿送到疗养院后,她也感觉松了一口气,就像是终于可以卸下一个重重的包袱。

不管怎样,她将女儿视为包袱这件事,都是耻于见人的。

她看着和江如诗手牵手朝听众鞠躬的女儿,心里更像是刀子剜过一样。

她沮丧,愤怒,不甘,也不解。

从什么时候起,女儿看向自己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孺慕和欢喜,只有小心翼翼和期盼。

可是后来,她也残忍地,亲手将女儿的期待打破了。

杨谦重重叹气,“疗养院什么都好,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