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想回去?”谢珩笑道:“也是,你这样的人,大概会觉得父母生养之恩高于一切,我既然活着,就该尽忠尽孝,奉养双亲。”
系统:【他是这么想的吗?】
薛沉:【肯定不是。】
系统:【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薛沉:【我心虚!】
系统:【……】
狗屁,你分明就很理直气壮!
花六童诧异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已经知道真相,怎么可能希望你回去?只是……你总不能一直在外漂泊……你若是愿意,不妨跟我回家,我发誓,这次一定好好保护你,绝不会让你再受苦了。”
谢珩:“我又不是花家人。”
花六童苦笑:“也是,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他有心让谢珩进入花家的祠堂,给他一个容身之所,看起来很容易,就是多一个牌位的事,可是实际操作起来非常难。
谢珩终究是姓谢的,就算他们的关系很不错,也不可能上他家的族谱。就算花家那边能同意,谢家也是不会答应的。
更何况,他又怎么知道,安置在花家祠堂内接受香火的谢珩,魂体是否能被花家承认呢?
花六童不想好友做孤魂野鬼,却对他的命数无可奈何。
谢珩迟疑了下:“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
“很好,”花六童故作轻松地说:只是偶尔会想起你。”
谢珩:“是我对不住你,早知如此,那日离开前,我应该找人去告诉你一声的。”
花六童:“你也有诸多难处,我能理解。”
谢珩点了点头,朝他伸手:“给我看看你买的灯。”
花六童将提灯拿过来,放到了谢珩手中一盏,其他灯高举起来,方便谢珩观赏。
“你刚才说要送我一盏灯,现在还作数吗?”
“自然。”
谢珩观察了许久,挑了盏画着鱼戏荷叶图画的琉璃灯。
画中的鱼是金红色的,上面铺了一层金粉,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碧色的荷叶只有两朵,但是画得很大,几乎沾满了整个空间,下方水波粼粼,看起来清澈极了,远处颜色渐深,与荷叶快要融为一体。这盏灯的构图十分大气,用的色彩也少,虽无荷花,却并不显得寡淡。
花六童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手,只觉得一片冰凉,不似活人。
他莫名有些恐惧,不敢细想,连忙转移了注意力,道:“等到了晚上,点燃里面的烛芯,火光映照出来,一定很漂亮……你……可以吗?”
谢珩疑惑地问:“什么?”
花六童:“那个……”
谢珩略一思考:“你担心我畏惧火焰?放心吧,那场火没有伤到我,而且这些日子,我被火烧了太多次,早就已经习惯了。”
系统:【你什么时候被火烧了?】
薛沉:【火烧还是长方形的那种,外酥里软,一碰就掉渣
,夹驴肉的最好吃。】
系统:【……】
【我开玩笑的。】薛沉说,【当然是指的炸炉了。谢珩平均下来,一天至少炸个三四次吧?虽然大多数时候威力都很小,但威力再小也是炸炉!我天天玩火,恨不得火焰更大一些,还怕区区一盏灯?】
系统借着他的视力看到花六童的神色,【花六童看起来完全信了啊!他也要被你忽悠瘸了!】
薛沉:【就问你我说的哪一句不是实话?】
系统:【……你开心就好。】
薛沉:【谢谢。】
系统:【……】
花六童以为他在火场中枉死,转世投胎前仍旧经历着离世时的痛苦,时常被烈火焚身,不禁目露哀伤:“这些时日你受苦了。”
谢珩:“还好。”
花六童没有和鬼魂交流的经验,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犯了他的忌讳。
他现在只后悔为什么之前为什么没有想过替谢珩处理好身后事,拖到现在,再去找人问这些已经来不及了。
花六童:“过几日,我能否去庙里为你供香祈福?”
谢珩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你。”
系统:【你还不掉马?到底是怎么聊下去的!这种时候,你不应该反问为什么,然后跟他说开,告诉他真相吗?】
薛沉:【笨,初一十五就是上香的日子,过几天是元宵节,虽然没有大年初一抢头香那样挤得满满登登,但也是极其重要的时日,在这个节日去上香一点都不违和,有什么好问的。】
系统:【……】
花六童糊涂啊!
为什么不直接把话说明白,现在好了,被骗傻了吧。
花六童见他对那盏灯爱不释手,觉得自己总算做了一件对的事。
他提议道:“晚上要不要一起去逛灯会?”
谢珩:“我?”
花六童:“除了你还有谁?”
谢珩:“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不想再与谢家的人有牵扯,你能不能帮我遮掩一下身份?”
花六童:“你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
谢珩:“你这样严肃,反倒叫我不好意思了。这本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就算一时不察,被人知道也不要紧。我只是私心里想省些麻烦,不想再与他们有纠葛。”
花六童:“我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