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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1 / 2)

“陪床的护工说,梁君生一醒来就问起了谢小姐的情况。”赵秘书沉声道。

他没说的是,在得知姜姜只受了很轻的伤的时候,梁君生的表情充满了恐惧和愤恨。

他的嘴里甚至一直嘀咕着什么,护工走近了才听清,他说的是“怪物”。

这些话赵秘书都没告诉纪絮桉,他怕脏了老板的耳朵。

“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纪絮桉好似很轻地冷笑了一声。

隔着屏幕,赵秘书看不见纪絮桉脸上的表情,他只听见对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让人把他的诊断结果详细地,一字一句地念给他听。”

梁君生身为患者本人,怎么能对自己的情况一无所知呢?

赵秘书立马明白了纪絮桉的意思,他也看过梁君生的诊断报告,全身多处骨折就不说了,养一养还能养好。

在赵秘书看来,最严重的应该是梁君生下半身的伤。

谢小姐当时兴许是太慌了,胡乱对着梁君生踢了一通,导致梁君生的下.身多次受到猛烈撞击,给本就脆弱的部位造成了严重的损伤。

因为送到医院后救治及时,梁君生的器官还完整地保留着,但从此以后,这个部位也永远地丧失了自己本有的功能。

对梁君生这种自尊心敏感又很好面子的人来说,这个打击应该是致命的。

赵秘书会安排人仔细地、详尽地跟梁君生解释这个结果。

梁君生那边会有怎样的反应,咱们暂且不说,挂完电话之后,纪絮桉却是有些睡不着了。

今晚本来是可以请专业的护工来陪床的,陈管家也说可以让别墅里的保姆过来照顾姜姜,因为纪絮桉才下飞机就直接来了医院,这一两天都没怎么休息,公司还需要她,她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

姜姜也是同意的。

除了上午才醒来的时候,她表现得很焦躁不安,根本离不开人之外,其余时候姜姜的心情都还算放松。

尤其是到了晚上,或许是因为这一整天都有纪絮桉陪着,姜姜其实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

傍晚纪絮桉跟陈管家打电话的时候,姜姜就在一旁听着,等陈管家说完,姜姜也跟着点了点头。

“姐姐,你先回去休息吧。”

她的目光落在了纪絮桉的眼下,那里有着掩藏不住的疲惫和倦怠。

纪絮桉确实有些累了,其实这两天她不是没有休息的时间,只是一想到姜姜还在医院里躺着,纪絮桉就睡不着。

既然姜姜也没有意义,按理说纪絮桉应该顺势答应下来,但她看着小姑娘那隐晦的、可怜巴巴的眼神,心里好像也跟着塌了一块。

姜姜总是会为别人考虑,哪怕她自己会因此受到委屈也没关系。

姜姜让她走,并不代表她不想让自己陪着她,姜姜只是不想让她太累而已。

纪絮桉又体会到了那种被人关怀的滋味。

明明自己都还是个病号呢,还有心思担心她

所以当时纪絮桉拒绝了管家的提议,正好病房里有沙发,她就叫人拿了床被子过来,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就行了。

想象很美好,但实际操作起来,纪絮桉才发现有点困难。

因为病房里的沙发并不大,也不够宽敞,纪絮桉又长得不算矮,她躺在沙发上连脚都伸不直,只能蜷缩着身体。

因为担心吵到姜姜睡觉,纪絮桉甚至都不敢怎么动,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让她的身体都快僵硬了。

赵秘书打电话来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钟了,但纪絮桉还毫无睡意,她的身体很疲倦,可意识却是清醒的。

横竖睡不着,纪絮桉干脆坐了起来,准备看会儿文件。

接电话的时候,她还特意压低了声音,原想着应该吵不到姜姜,但没想到才刚挂完电话,纪絮桉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姜姜的声音。

“姐姐?”

纪絮桉顿了顿,把腿上的笔电放在一旁,起身向姜姜走去,“是我把你吵醒了吗?”

姜姜摇了摇头,她正想说些什么,话还没说出口,嗓子却一阵发痒,忍不住低声咳了起来。

纪絮桉赶紧打开一旁的保温杯,发现水还是热着,就把吸管递到了姜姜嘴边,“喝点儿水润润嗓子。”

姜姜喝了两口,温热的水流过嗓子,很好地缓解了那股干痒,姜姜歪了歪脑袋,示意自己不喝了。

别看纪絮桉一副冷淡矜贵的样子,在照顾人方面却并不显得粗鲁笨拙,反而很是体贴。

她替姜姜擦了擦嘴边的水渍,轻声道:“睡吧。”

姜姜却不肯闭眼睛,她整个人都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欲言又止地看着纪絮桉。

“怎么了?”纪絮桉问她,“是不是脚踝又疼了?”

姜姜再次摇了摇头,她唇瓣微启,嗓音也不是纪絮桉想的满含睡意,反而很是清醒。

“姐姐,你来床上跟我一起睡吧。”

纪絮桉顿住了。

其实一开始姜姜就提议两个人一起睡,但纪絮桉用怕打扰到姜姜的理由拒绝了,其实真相就是她不习惯跟人同床共枕。

和姜姜一起睡,纪絮桉担心自己会更睡不着。

此刻见姜姜神思清明,了无困意的样子,纪絮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姜姜也一直都没有睡着。

见纪絮桉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口拒绝,姜姜趁热打铁,“沙发太小了,你肯定睡得不舒服,我都听见了,你一直没有睡着。”

她这话一出,纪絮桉默默将那句“我还好”给咽了回去。

“放心吧姐姐,床这么大,我不会碰到你的。”姜姜一边说着,一边还朝床边上挪了挪。

纪絮桉伸手挡了挡,语气有几分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姜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纪絮桉如果再拒绝,就显得有些不识好歹。

最后她也只能妥协,掀开被子躺在了另一边,两个人的身体隔得很远,中间再躺一个人

都绰绰有余。

担心纪絮桉不习惯,姜姜还特意保持着背对纪絮桉的姿势,在棉被的遮挡下,她说话时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姐姐晚安。”

“嗯,晚安。”

纪絮桉一动都不敢动,她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想今晚不管睡在哪里都很难熬,早知道刚才还是应该去看文件的。

身边的呼吸声渐渐绵长均匀起来,姜姜终于睡着了。

纪絮桉不禁轻叹了口气。

算了,只要能让姜姜睡得好,她睡得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爬进屋里,洒下一片柔和的光泽,鸟鸣声穿过半开的窗户,钻进了纪絮桉的耳朵里,悠长且清脆。

纪絮桉倏地睁开了眼睛,入眼的白光让她不自觉地眯了眯眼,待意识完全清醒之后,纪絮桉才发现天光已经大亮了。

她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还睡得特别熟,醒来的时候浑身懒洋洋的,甚至有种不想起床的感觉。

纪絮桉感到不可思议,大概是残留在脑海中的睡意影响了她的思维,她那张素来高深莫测的脸庞竟透着一股纯粹的迷茫和惊讶。

有点儿傻乎乎的,跟纪总以往的精英形象毫不相干。

幸好很快,那抹不符合纪絮桉人设的迷糊神情就彻底消失在了她的脸上,纪絮桉撑着身体半坐起来,转头朝身旁看去,姜姜也正睡意朦胧地揉着自己的眼睛。

“姐姐,天亮了吗?”

这回她的声音里有很明显的沙哑和困意,应该是真的才醒。

“嗯。”纪絮桉的嗓音也透着股低沉的哑意,“你继续睡,还早。”

姜姜打着哈欠摇了摇头,“不睡了,有点饿。”

她砸吧了一下嘴巴,还隔着被子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就连半眯的眼眸里都藏着对食物的渴望。

这副呆呆的样子成功逗笑了纪絮桉,但纪絮桉不觉得姜姜傻,在自带滤镜的纪絮桉看来,这叫娇憨可爱。

“你先起来洗漱吧,我马上让人送早饭过来。”

姜姜翻身坐了起来,她手腕上的伤痕已经完全消失了,现在全身上下就只有脚上的伤最严重。

昨天拄着拐杖去上过几次厕所,现在姜姜已经能够十分熟练地使用拐杖了。

纪絮桉让她先去洗漱,但姜姜此时已经牢牢地拿捏住了纪絮桉,知道怎样才能让她心软。

她完全无视了纪絮桉的冷脸,反正对方此时就算再不耐烦也会忍着脾气对她妥协,而且纪絮桉看上去也不是不耐烦,她面对姜姜提的小要求,脸上更多的是一种无可奈何。

“一起来嘛,姐姐,我还没有试过跟别人一起洗漱呢。”姜姜倚在洗漱台前,期待地眨了眨眼,“而且,姐姐担心我会摔倒,一定要站在门边等我。与其干等着,还不如进来呢,这叫节约时间。”

纪絮桉最终还是被姜姜的歪理说服了,因为她实在抵抗不了姜姜那可怜的小眼神,

总有种一旦自己拒绝了,姜姜就会立马哭出来的错觉。

最后纪絮桉跟姜姜一左一右地站在洗漱台前,她眼眸微垂,有意识地避开了姜姜的视线,但偶尔不经意间,纪絮桉总能通过面前的镜子,发现姜姜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这让纪絮桉感觉更加不自在。

但她并没有把自己的紧绷表现在脸上,至少从表面来看,纪絮桉还是那副淡定从容,无波无澜的样子。

姜姜一直盯着她看了很久,直到她感觉纪絮桉似乎已经到了容忍的边缘时,姜姜才慢悠悠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她心情大好地吐掉嘴里的泡泡,低头的时候唇角不甚明显地弯了弯。

这边的病房里气氛温馨而甜蜜,梁君生那边却是从昨晚苏醒到现在,就一直处在低气压中。

赵秘书特意安排了两个人去跟梁君生解释,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这两人的用词都很严谨,正经中却又透着一点尖酸刻薄,把梁君生气得差点儿当场又晕过去。

“梁先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你自作自受呢?唉,这可能就是人在做天在看吧。”

“虽然你现在变成了一个太监,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以后应该没有人愿意嫁给你做你老婆,所以你那玩意儿也没有派上用场的那天。”

“不过我是真的有点好奇,太监是什么样的啊,梁先生,你能不能好心替我们解解惑?”

梁君生的手脚都被厚厚的板子固定着,整个人就像一只四脚朝天的乌龟一样,身体无法动弹,脸却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他死死地睁大眼睛,用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目光瞪着病床前的二人。

因为纪絮桉的吩咐,医院方没有给梁君生使用任何镇痛药物,梁君生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疼,这股钻心的疼痛让他回想起了身体从高处坠落时的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人好像羽毛一样轻盈。

其实落地的那一瞬间,人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的,但那种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感觉,却深深地留在了梁君生的脑海中。

梁君生目眦尽裂,心里又恨又怕,他现在气得想杀人,恨不得立马把姜姜碎尸万段,但在内心的最深处,梁君生又隐隐感觉自己很恐惧见到姜姜。

尤其是姜姜最后那诡异的一笑,更让梁君生觉得遍体发凉。

谢绡那个贱人,把他给踢废了!

她肯定是故意的!

他被谢绡给骗了,这一切都是谢绡的阴谋!

梁君生吵闹着要见警察,一直在旁边当背景板的保镖忽然上前一步,伸手快速在梁君生的腿上敲了一下,低声警告道:“安静!”

梁君生顿时惨叫了一声,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腿已经痛到麻木了,梁君生甚至有点恍惚起来,他真的还活着吗?

保镖可不会惯着他,这人做出那样的恶行,栽到了纪总手中,迟早都要为此付出代价,他还当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可以随便提要求呢。

良久之后,梁君生才缓过神来,他的脸色白得跟鬼一样,

嘴唇哆哆嗦嗦的,“还有没有公道了?谢绡那个贱人算计我,她的金主助纣为虐,难道警察真的不管吗?”

“助纣为虐?”保镖居高临下,眼神冷冰冰地看着他,“梁先生,我劝你不要胡说八道,在我们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要是让纪总听见这话,你还想活着走出这间病房吗?”

他的话音才落,另外一人就接过话茬继续说道:“梁同学,你还不知道吧,你已经在全国人民面前出名了。”

听见这话,梁君生脸上的愤慨和不安在刹那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的表情变成了全然的惊惧和不可置信,“什,什么意思?”

那人笑了一声,“哦对,我都差点忘了,你才醒过来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你住的那个小区里面有人拍下了当时的画面并传播到了网上,现在大家都知道,S大出了一个泯灭人性的变态。”

梁君生的嘴唇开始颤抖起来,他像是听见了什么惊悚的鬼故事一般,眼里满是麻木的绝望。

梁君生这个人,本质上来说就是欺软怕硬,虽然他胆子大到敢对姜姜下手,但其实因为童年被家暴的经历,他远比普通人更加敏感自卑,所以他才只敢对弱小的猫咪和女孩子下手。

而且梁君生很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所以他才会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老实本分的好人,他怕大家会把他跟他那个酗酒家暴的人渣父亲并为一谈,但他骨子里却又继承了父亲的凶残和无情。

得知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很可能已经暴露在了网上,梁君生的反应比刚才他听见自己以后都不行了时还要剧烈,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又因为手脚都被固定而被迫放弃,只能徒劳地喘着粗气。

“别着急,梁先生,我们都是最热心不过的人。”那人说着,当即从自己的包里找出手机,打开相关的视频,开始给梁君生念下面的评论。

梁君生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可那些话还是清楚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像魔咒一样,将梁君生心里的最后一点儿侥幸碾得粉碎。

“人渣”“畜牲”“怎么不去死”……

这些词句被反复提及,让梁君生如坠冰窟,他曾经用心经营的一切,如今全都化作了泡沫。

这一切都是因为谢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