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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69.守株(1 / 2)

看护士律子:“悦子太太也是同样的病症吗?”

“恐怕是。”敏夫的声音沉重而无力。

这日,行田悦子,上外场的一名老人家昏昏沉沉地来到了医院。

“注射铁剂,维他命和抗生素,并进行全血输血。”

敏夫开下处方:“虽然对不起患者,但送到国立医院恐怕还是一样的结果,只能现阶段一一尝试了。”

律子忧心忡忡地来到休息室,吃起午饭。

铃铃铃。

“您好,尾崎医院。”她接起电话,“啊,高野小姐?你今天不是请假了吗?”

高野藤代。

是尾崎医院的兼职员工,负责打扫和杂物。

“请、请问院长在吗?”

“院长正在见客,需要我叫他吗?”

“不用了……”对面的人语气惶恐,“能不能替我转告医生,我想从今天起辞职。”

“对不起,偏偏在医院最忙的时候……但是我真的很害怕!村民死了一个又一个,我一想到下一个是否就轮到自己……”

妇人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医生虽然说没事,但是他其实自己也没搞清楚吧?我丢垃圾的时候,老是害怕哪里会有针头掉出来……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真的很抱歉!”

休息室里一片安静。

老电话有些漏音,所有的看护士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电话那头传来的哭声和恐惧,像一道冷风划过,让所有人感到不安。

律子垂下肩膀:“我会替你转告的。”

...

9月24日。

尾崎敏夫来到行田家复诊。

一些村民老是不听从医嘱,他干脆牺牲掉自己的午休时间,亲自上门去探诊近期来过医院的病人们。

“悦子太太,我明明说过让你今天一起床就来医院。”

“哎呀……今天是星期六,而且我的精神很好呀。”

老妇在水槽洗着碗,哼着歌曲,面上恢复了一些血色。

的确,都有洗碗的力气了。

抽血时,敏夫注意到,病人的小臂动脉处又是两个红肿小包。

……虫叮。他皱起了眉头。

“明天再来一趟,医院下午一点开门。”

“可是,明天是周日……”

“没事。不然的话我就不请自来了。”

一直以来,都有给病人注射铁剂,维他命和抗生素,但是没有效果——难道是全身输血的功劳?

翌日,尽管再三吩咐,悦子太太依旧没有来。

“呀,医生。”行田先生接了电话,“悦子不好意思在周末打扰你,所以我打算观察她这两天的状况,星期一再带她过去。”

“……我叫过她来的。”

男人压抑着怒火,“我在医院等她。如果真心替我考虑,就请按时复诊放我休息!”

挂了电话。敏夫揉捏起眉骨。

医生没有命令病人的权利。

也没有监督村民性命的责任。

——可恶!

他太焦躁了,无法冷静下来。

最后。行田悦子还是死了。

她死时表情安稳,衣服也没有凌乱。

敏夫机械性地在死亡诊断书上写上急性肾衰竭。

回医院的路上,男人将皮包摔到地上、对着路边的草垛狠狠踹了几脚。

...

医院门口,一道修长的身影站立着。墨发凌乱,俊美的面容在阳光下更显锐利——是工坊家的儿子。

“您好,我有些事想请教。”

少年的声音有种不符合年纪的沉静:“是关于清水惠的事。是医生您替她诊断的吧?”

“诊断和死亡鉴定书都是我做的。”

男人揉了揉肩膀。

“她真的死了吗?我听说过所谓脑死的案例。”

少年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不寻常的光彩,看得他有些好笑。

“不是脑死,是心脏死。当时她身上已经出现尸斑和死后僵直。哪怕有一丝生还的可能,就算她家人反对我也会坚持抢救的。”

“那么,清水她是绝对不会复活的了?”

敏夫哈哈大笑起来:“假如那种状态还能复活的话,不是僵尸就是吸血鬼了!”

……!

他刚才,说了什么?!

男人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急剧缩小,一股寒意自脊背蔓延开来。

少年礼貌地向他告别:“明白了。抱歉,问了您这么奇怪的问题。”

“慢着!”敏夫急忙喊住他,“你为什么要问我这种事?”

夏日的空气燥热而潮湿,仿佛能烤焦思绪。

少年擦掉下巴的汗珠,沉思了片刻。

热汽在混凝土地上升腾,扭曲了空气。那一瞬间,敏夫没能看清他的表情。

“麻烦您照顾好德子学姐。”他只是这么回答,“整个村子,您这里或许是最安全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敏夫从口袋里掏出薄荷糖,嘎吱嘎吱地嚼着。

初期病症的贫血、蚊虫叮咬的红肿、快速的器官衰竭死亡,全身输血的功劳……一切的线索在脑海中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