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间,全国从上到下都震荡了起来,当民众们战战兢兢得打开门,将身着布衣的官员迎入室内时,军营里的武将怒而伸手,撕开了只有微薄夹心的棉袍。
当文官以一铁凿钻入米袋取样,发现里头是腐败变质的陈良而大发雷霆时,武官们正将军营里发下来的护耳帽戴在头上,并欣喜夸赞。
总之,人和人之间的悲欢完全不同,有人巡视了一圈,发现处处错漏皆是弊病,有些人则发现了地方官员推行的政策极其优越,适合全国推广分享。
但无论是哪种,都避免不了一件事——写奏折。
不管是一个没控制好脾气挥刀砍了人的还是忍住了脾气把人五花大绑的,亦或者是欢欢喜喜和地方官员打成一片的都得写个情况说明给上司,否则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而这样雪花片一样奏折自各方翻涌向着应天府传递的结果是——他们收到了一份还带着油墨香的公文表和填写说明。
暴躁的太子殿下表示,以后除非必要情况,必须使用统一的公文体将事情在一张纸上说完。他真是受够了这些正事三百字,虚与三千字的奏折了!
他看个奏折简直就和浪里淘金一样得在找重点,改革,必须改革。
对比儿子的暴躁,朱标很是淡定,并且告诉儿子——其实大明如今的奏折已经是改良过后的结果了,之前要更加冗长。
这不可能吧!木白露出了怀疑加震惊的表情,这是有多少事才得写个大几千字,不,应该说,以如今的书写效率,写个三千字毛笔字就得花上两三个时辰,前提还不能写错,一旦写错这页就得掀翻重来,如果字数还要更多的话,这些官员还睡不睡觉了?
见他不信,朱标笑嘻嘻得唤来内侍耳语几句,片刻后,一册装在布袋里,明显是封存入库的厚厚奏书便被送到了木白手中,“这是你太祖爷爷昔日收到的,算是常规操作,看看?”
木白一看着奏折的厚度就觉得不妙,他低头看了眼奏折上封存时留下的小批,洪武九年,刑部主事茹太素上。
刑部?洪武九年时候应该没什么大事吧?为什么能写这么厚?是案卷吗?
本来看奏折就看的头痛的木白顿时感觉头更痛了,但在老父亲看好戏的目光中,他还是咬了咬牙,将这封厚厚的奏折从布套里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