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上贯穿秦岭的褒斜道后,毫无阻挡的西北寒风十分轻易地将小火炉的热量夺了个干净。
木文于是干脆将并不那么热乎的小火炉抱到了自己盖着厚厚挡风被的座位上,一方面可以保温,另一方面自己也能抱着取暖,可以说是非常的物尽其用了。
至于对那条沐浴在暖水中渐渐缓过来的小鳄鱼的投喂,唔,比起难搞的木小文它吃得真的不算多。
第一次张口的时候小鳄鱼只吃下了一块指甲盖那般大小的鸡肉就不肯吃了,这鸡肉还是木文用小刀将它切得细细小小的拿着竹签一条一条喂的,也不知是刚缓过来没胃口,还是就是这么点蚂蚁胃。
即便是如此小的肉块,这鳄鱼也吞了半天,吞完了还要用爪子抹脸甩头,那娇气又讲究的模样像极了它的主人。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啊,木白暗自吐槽。
木文浑然不知他阿兄在腹诽自己,小家伙用小手一下又一下地爱抚着小鳄鱼的背部,嘀嘀咕咕说着童言童语:“我们家没钱,买不起果下马,所以只能自己养。阿兄说阿猪你可以长得很大,那以后你要负责做文儿的坐骑哦!一定要对得起你吃下去的肉肉,知道吗?”
无意间听到木文话语的阿土少年惊悚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敬畏地看了眼从幼崽就开始想着以后如何动手剥削的木文。
在日后的路程中,他和木家兄弟都保持了相当的距离——总觉得如果不谨慎一点的话会被这精打细算的兄弟俩给卖掉!
阿土少年恐惧地将这个发现偷偷告诉了另一个小伙伴,不过哈拉提闻言只是拍着他的肩膀表示你想太多了,他的两个弟弟还是非常体贴的!
说着,他还策马向前,从木小文那儿拿了一个被炭火焐得热烘烘又软绵绵的饼子塞到了阿土手里,让他吃饱点别多想,只要人人都像他这样不要多想,世界就会变成美好的人间。
“你那是被人卖了还觉得自己分的卖身钱太多。”阿土将饼子撕成两半,又塞了一半回到哈拉提手里,吐槽道,“我们接下来可是要去应天的,那儿都是聪明人,你还是长点心眼比较好。”
哈拉提将饼子折叠起来一捏,硬是将里头的空气全都挤了出去,然后将趁着面饼弹回之前三两口塞到嘴里,这豪爽的吃相完全不影响他说话:“我现在开始长心眼能比得过那些长了几十年的汉人吗?那肯定比不过啊。既然长了也比不过,我还长什么?不如将长心眼的力气用在长肌肉上。”
他露出了八颗牙的标准微笑:“这是我们村长在我临走前和我说的,只要我胳膊肘结实,即使说不过他们,我也能打过他们。都是让人闭嘴,结果是一样的。”
这这这,这是胡搅蛮缠啊!阿土闻言瞠目。
哈拉提顿了顿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不遇到木白那种怪胎就好,他得排除掉。”
“这是为何?”一直笑眯眯跟在两人身后看他们斗嘴的罗本有些好奇地插嘴问道。
阿土和哈拉提互相对视了眼,立刻津津有味地用着半生不熟的汉话和罗老先生近距离交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