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天晚上,成功自己说服自己的木小白便借着夜色缩着小身板向着目标匍匐前进,一路小心翼翼地钻洞打滚,终于摸到了明军堆放火器的仓库。
就在他马上就能摸到火铳的那一瞬间,他的肩膀被人压住了,再接着,木小白就惨遭捕获,被提着脖子带到了中军大帐之中。
这次,他的待遇可没有上次来得好,上次他是勇敢反对腐朽北元朝廷的小斗士,现在则是有着窥探军机嫌疑的待验证人士,就在木白准备放手一搏就地耍赖时,转机发生了。
第19章
就在郭都督念出他大名的那一刻,将他提溜了一路,刚刚才把他放下的青年便有些诧异地看了过来:“木白?”
青年身高腿长,戴着遮住大半个脑袋的头盔,在夜色和影影绰绰的灯光下几乎看不清面容。
他的身材纤细却极为有力,近身搏击技巧亦是出众,这一点,方才被拎住后就完全动弹不得的木白可以作证。面对外表是个小孩的敌人都没有掉以轻心,防御和钳制的招式用得滴水不漏,此人心志之坚定可想而知。
原本木白还以为这是个老江湖,只有吃过亏的人才会知道这世上无论敌人长相如何年岁几何都不可小觑,但现在一听他那还在变声期的男音才知道这估计还是个少年郎。
自认年长许多要对青少年多些宽容的木白十分随和地应了一声,还同人见了个礼。
见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居然彼此认识,郭都督不由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那少年人踏出一步,抱拳行礼道:“都督,这便是替添锡绘像之人。”
木白还没想出这“添锡”是哪个被他画过的人,就听到郭都督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原来那画是你画的啊,你可知,你那副画可是立了大功。”
见少年人疑惑眨眼,郭英勾起嘴角,他向后靠了靠,调整了个更舒服也更加和善的姿势,用拉家常的口吻说道:“我军攻芒部之时,阿克指蛮奉元右丞之令死守赤水河,秋末河水暴涨浪高水急,堪为天堑。而我明军却绕至一处缓滩,伐木为舟强行渡河,木小郎,你应该对那处极为熟悉。”
“是秀芒村西侧的乱石滩。”
木白眸光一闪,面上露出一点恍然来,十分肯定地说:“我不认识添锡,但认识一个名叫傅添的年轻人,这是你们派来的人?”
“不错,他名为傅添锡,是本次征南大军总领傅友德幼子,”郭英语气委婉,甚至带着几分柔和,但话里的含义却极为锋利:“他此次带回的最重要的一道消息,便出自你手。”
“多亏了你的画,我们才知道那处渡河处看似水深,实则水下有山石无数,流速颇缓,木小郎君,要说这一点的话,我们欠你一句谢。”
什么叫杀人诛心,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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