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穿着他的大红马甲长袍,下摆为了方便行动撕得稀烂,露出一双黑色的连裤袜。她见姜也醒了,忙捧来一瓶水。
“哥哥,”她说,“喝。”
“咱的水剩的不多,轮流喝的,你别嫌弃哈。”张嶷凑过脸来说。
姜也四下看了看,没看到靳非泽,问:“靳非泽呢?”
张嶷说:“他去探路了。”
“探路?”姜也问,“和沈老师他们一起?”
张嶷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姜也以为沈铎他们也下来了,解释道:“下来的就咱小妹、我,还有阿泽,沈老师他们估计还在后面想办法过来。”他拨了拨自己的黑色保暖内衣,姜也这才发现,这人没穿外套,光穿了一套加绒秋衣,好像还是姜也之前换下来的,“小妹扛着我漂水过来的,全身衣服都湿了,幸好你晾了衣服在旁边那个洞,要不然小妹今天能吃上我的冰冻人肉刺身了。小也啊,你劝劝咱小妹啊,虽然我长得帅,但也不要对我过于迷恋。小妹打晕我带我跳河,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河中间,这辈子我都不想玩激流勇进了。”
他巴拉巴拉说一大堆,姜也光听见他说靳非泽一个人去探路了,神色一沉,道:“靳非泽一个人?”
张嶷把他按下,“放心,我们知道。那些黑色壁画会让人产生幻觉,对吧。正因如此,才得阿泽去探路。他精神有问题,大脑病变,人格变态,那些黑色纹路对他的影响比我们小,只有他能分辨幻觉和现实。他找出一条没有壁画的路,我们才能继续往前走。”
的确,在禁区单独行动是大忌,但这个准则只针对学院的普通学生,而不是靳非泽。张嶷絮絮叨叨地把他们刚来时候的经历说了一遍,他们并不在眼下这个洞穴上岸,激流把他们冲到另一个小一些的溶洞。幸好有李妙妙和靳非泽这两个非人的家伙带着,张嶷毫发无损地漂到目的地,就是喝了不少冷水。
李妙妙和靳非泽毕竟是凶祟,身体的强度远胜过张嶷,对寒冷的耐受度很强,回温的需求主要在张嶷身上。一开始没找到衣服,张嶷光着膀子跟着靳非泽和李妙妙爬了很久。因为队里有李妙妙,他留了一条内裤在身上。那一路太艰难了,张嶷实在不堪回首。
靳非泽行动很谨慎,他采取了和姜也一样的办法,每隔十五分钟就在岩壁上留下指路标记。姜也没有工具,但他们带了荧光喷雾,做出的记号被紫外线灯一照就会发光,所以他们做的标记非常明显。
张嶷说,他太冷了,靳非泽又不怎么管他,他速度跟不上妙妙和靳非泽,妙妙一度想拉他,但是靳非泽速度太快,她虽然舍不得丢下粮食,最后还是选择了跟着靳非泽。爬到一半他掉队昏迷,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个美女在喂他喝水。美女自我介绍说是本地的侗族人,进洞采药发现了昏迷的他。他那时候虽然脑子发昏,还是觉得进洞采药怪怪的。但美女给他展示了一箩筐菌菇,说有些菌类只有在黑暗的溶洞里才会生长。他被说服了,跟着美女钻洞。
走到一半,他忽然看见靳非泽留下的荧光标记,死活拉着美女一起去找人。美女拗不过他,跟着他循着标记找靳非泽和李妙妙。靳非泽留的标记十分密集,爬了没多久,他们就和靳非泽李妙妙重逢了。
靳非泽一看见他,就冲了过来把那美女的脖子给拗断了。美女脖子断了,幻觉仍然保持着,直到张嶷掏出八卦镜照,才看见美女的真面目——那是一个没有脸庞的新娘。
新娘子是活尸,身体还保持着不多的水分,有行动的能力。也是那时候张嶷发现,这洞穴里的壁画能让人产生幻觉。中这一次招因祸得福,张嶷有衣服穿了。他把新娘的喜袍剥下来,这么做虽然很缺德,但确实也是为了保命的无奈之举。为了防止尸体携带病毒什么的,穿之前他还用紫外线灯消杀了一下。这不消杀不要紧,紫外线灯一照,他竟发现喜袍上有荧光染料留下的文字。
就是因为这个发现,接下来每次遇到无脸新娘,他们都用紫外线灯扫一下。结果他们发现,很多无脸新娘身上都有文字。不过,那时候的第一要务是找姜也,他们没有闲暇去分析那么多,一路爬到了这个溶洞,刚准备休息一下,就发现了姜也在岩隙里探头。
“幸好阿泽把你认出来了,”张嶷咂舌,“他杀人的动作太快了,每次我还没看见无脸妹呢,他已经把人的脖子给拗断了。”
“那些文字是什么?”姜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