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齐聿正式就任副总,就职通告发出去一个星期后,进行了第一次出国访问。
他带着齐舒瑶一起去的,对方安排了首相夫人全程陪同,还带着他们二十岁的儿子阿诺克斯。
男生围着她团团转,可能是爸妈下达了什么招待客人的命令吧,只是齐舒瑶的心思不在他身上,她一直盯着招待宴会会场的入口。
宴会进行到了一半,男人才匆匆赶来,带着委托给他绘制的赠品。
男人名叫林柏,是旅居在此地的青年画家,是林家丢的了那个二儿子。
老林还在位时,他也没怎么出现在过公共视野中,身上好像不带着什么政治色彩,却偏偏在此时,出现在这种外交场合,他不可能不知道她和齐聿的身份,却还对着他们笑。
明明齐舒瑶从没见过他,却莫名的觉得他好眼熟。
他为什么会长得有些像苏少谨。
对面的首相拉着齐聿欣赏画作,齐舒瑶的视线跟着林柏走,他和几个熟人打过招呼之后,又从门口处前进来一个女人。
他大方的和众人介绍,这是他的女伴,名字叫沉光。
沉光名为沉家人,却和沉言完全不同,她看起来高调得很,在这种场合也要彰显一下自己,林柏就在一旁笑着,揽着她的腰,也不知道到底在搞什么。
齐舒瑶去过很多官方的活动,却没想到这种活动还能一次比一次无聊,她半靠着大厅的石柱上,一杯一杯的和阿诺克斯喝着酒,他们胡乱的聊着一些话题,言辞间也有些兴趣相投。
这次的出访一共四天,安排了密密麻麻的行程,和夹杂着其中的宴会,齐舒瑶好像站在了一条大河的入海口,身边的人流像水一样冲过去,连人脸都还没认清,就换了下一波人。
启程回国前的最后一次晚宴告别宴,出席了很多他们国家的人,齐舒瑶左右环顾一圈,竟然又碰见了个认识的人。
那个马上要和朱江叙结婚了的女人,听人介绍说这是位青年收藏家,捣弄古董的,齐舒瑶没注意她的名字,只是看她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莫名的有些开心。
最近朱江叙家里乱了套,光是她去安慰江雨就去了两次,这位姐姐不知道收了什么刺激,突然就变了性子,她不同意朱江叙结婚,把家里闹得一团糟。
她在家撒泼,其他人都以为她明天就会被朱江叙赶出去,可男人真的为了她推迟了婚期,一而再,再而三。
回国当天是五月的最后一天,下了飞机之后他们直接去了关乡赌场的旧址,穿过一条长长的地下走廊,面前的场景才宽敞起来。
这是把半个京阳城的地下都挖空了吧,大厅一眼都望不到边,全部笼罩在黑暗中,稍稍一点声音就能被放大到整个空间里都是回响,站在四下畅通的“路口”,甚至还有阴风阵阵吹过。
从查封到现在,也不过才两年多的时间,这里已经破败的不成形状,连标志性的大红色丝绒沙发上都挂满了蛛丝和灰尘,以往装满了各种道具的大立柜的门齐刷刷的掉了一半下来,人从他们旁边走过,带起的风就能把它吹得滋呀呀的响。
齐舒瑶抱着肩膀凑到齐聿身边,小声问,
“这案子不是结了吗,还来这干什么啊。”
他还没回话,看不见的拐弯处传来了一声铁镐敲击在铁管上清脆的声音,顺着地下七扭八拐的通道反射出了无数道回音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吓得一行人都停在了原地。
齐聿揽着她的腰,轻轻的拍着后背,在她耳边小声安慰,
“没事,是你那个朋友,宋瑜笙的爸爸,发现了藏在这里的东西。”
“她爸还活着!他去干什么了啊怎么自己女儿都不管。”
齐聿一向不管这些事情,他快步朝声音的来源处走去,拐过了两个长通道,他们走进了一个被水淹没了的泥地。
“宋叔叔,你在这干嘛?”
宋建的样子和她之前见过的明显不一样,整个人已经有些疯癫了,他佝偻着腰,身上都是泥水,面对着墙壁,手还伸在里面摸着什么。
他一整条手臂都伸进了泥一般的墙壁里,用力的拉出了一个被层层塑料和麻布包裹着半人高的巨大的物件,站在泥地里就开始拆,直到里面闪着金光干干净净的金身佛像头露了出来。
“看看,就是这个,这是当年我从南阳大陆花了大价钱运回来的,为了这一尊佛我几乎打点到了全国的站点,我把他请回家,供起来,保佑了我将近十年的道路畅平啊,可是他们却全被他们抢走了,把这宝贝封在了泥地里,用来保佑这个害人的东西,他们所有人都该下地狱。”
齐聿弯下腰和佛像短暂的对视一秒便起身,让他先从泥巴地里出来。
可他的反应却更激烈了。
“不行!齐书记,我把我家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一点都没撒谎,一点都没保留,之前的都是猜测,但这个就直接证明了这些人都是一伙的,裴家的人来带走了我的宝贝,现在宝贝却落在了关乡的手里,那个姓钱的就是个幌子,和他真正有联系的是裴家人!裴于州是死了,但是他的余党可没死,他们都还在活动,都还有联系,只要继续往下查,就肯定能查出来!”
他太激动了,身体都站不稳了,跟在后面的两个保镖过去拉着他,男人被拖到了地板上,齐舒瑶才发现他瘦的太多了,已经不成人形。
这番激动的表达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直接瘫倒在了地上,齐聿让人带着他和金佛先上去,自己则是带着齐舒瑶继续往前走。
齐舒瑶现在脑子也乱乱的,飞速的疏通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