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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8 章 成事(1 / 2)

华阳心神被今夜之事搅乱得彻底,她本是应兄长梁期的嘱咐来这里散心的,可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却叫她心里凉得更透了。只是心伤归心伤,她这会儿酒意上头,纵是想吩咐从人们做些什么都不能够了,只能软软瘫倒在侍女怀里,眼睁睁看着祁简带着那位绝色女郎相携而去。

公主!公主!"

失去意识之前,华阳最后听进耳里的,还是侍女们急切慌乱的唤声。

好在后面很快有人散酒出来,帮着两个侍女将华阳安置回了院里休息,华阳脑子含混,心内憋闷痛苦却不知该向何人倾诉,没过一会儿,整个人便昏昏沉沉被伺候着睡了过去。等她睡得沉了,两个侍女起身挂好帐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叹了口气,心想今晚这事儿可真糟心啊。

算起来她们在华阳身边伺候的时间不短了,自然清楚华阳对祁简情根深种之事,可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接踵而来,根本不给华阳丝毫喘息的机会,她们即便只是作为侍女,也不由为主子捏一把汗,更为她感到不值。

要知道,公主便是知道公子简身子不好有碍子嗣,都没想过要放弃他,可谁能想到,在外一向洁身自好,与女郎接触甚少的公子简,竟暗地真与别的女郎关系密切,那女郎还偏偏是公主未过门的嫂嫂,这将公主的颜面置于何地?

公主身份尊贵,是赵王的嫡公主,以往对公子简也照顾有加,甚至还时不时嘱咐大公子照看公子简,面对公主这样纯粹热烈的感情,公子简不说倾心回报,却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陈言拒婚,害得公主伤心不已,这便罢了,他竟还与已经定了婚事的纪国公主牵扯不清,其间种种,都让两位侍女为华阳感到不值。

只是她们人微力轻,做不了什么,便是想将这消息透露出去都不能够,毕竟公主已经下了死令,不许她们将这事透露出分毫。

“你说,公主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这谁说得准呢,公主对公子简的情谊咱们可猜度不来,但这事一旦暴露出来,那位纪国公主怕是要倒霉的。”

“可不是说呢,昭宁公主长得一副神仙似的姿容,行事上却让人十分膈应,明明已经跟四公子定了婚事,偏还和简公子牵扯不清,你刚才听出来没,简公子唤昭宁公主的侍女时,那叫一个轻车熟路。"

“唉,快别说了,这事还是得等公主醒了再说,事情可不能从咱们这儿透了出去。"

夜色皎皎,两位侍女轻声阖上房门,在房间外小心说话,屋里,华阳似梦非梦,只觉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中,迟迟无法醒来。

另一边,祁简半揽着夏柠回了自己的住处,夏柠一路上被他半抱半搀着,一开始还有些清醒的脑子逐渐迷糊起来,嘴里不停地咿呀发出些细碎的声音,只是这些声音被捂在祁简的大氅里,叫人听不分明。

不仅如此,许是药效慢慢发挥起作用,她神志迷混之际,只觉周身越来越热,十一月的夜里本已经寒意凛然了,但夏柠不仅不觉得冷,反而热得心里发慌发痒,尤其她

还被祁简紧紧裹在大氅里,

半点儿风都吹不到,

这就让她心神更加烦乱了。

于是在被迫跟着祁简疾走之际,她开始伸手扯自己的衣领,觉得不太顺手之后,便在祁简的襟口一阵捣鼓,祁简将她不安分的手弄下来,轻声在她耳边呢喃,夏柠似乎知道他在对她说什么,似乎又没听懂,只微仰着水润的眼睛看着他,祁简被那清凌凌的眼睛看得心头发软,赶紧按下她,将她搂在怀里紧了紧,很快便拐进了他的住处。

祁简这是头回来梁珐的庄子,许是为了显摆还是怎么,梁珐特意叫人给他安排了一处清净的院落,院落里还接了汤泉,只他一个人住,这倒正好便宜了他,一路带着夏柠过来十分安生,至于原先院子里伺候的人,早就被云石先一步找借口遣散了。

回到院子,看着云石掩上院门落下门栓,祁简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不过夏柠神志却是越发迷乱,微微合着眼睛双手四处乱抓,小云和阿梅想上前来看看,被云石一把拦住。

“两位姐姐该是知道公主中了药,这会儿只有我们公子能帮得上公主了,小云姐姐,咱俩也算是熟人了,您该知道,我对公主是没有丝毫恶意的,我们公子之前虽说对公主多有辜负,但他确确实实是喜欢公主的,绝不会做任何伤害公主的事儿,您就放心将公主交给我们公子吧。“

“可是……”小云上前一步,想说些什么,阿梅却突然在她胳膊上轻捏一下,小云随即看向阿梅,只见阿梅冲她眨了眨眼,小云会意,便不再多说。

云石将两人的眉眼动作看在眼里,见她们终于听进了他的话,就是放松一笑,道:“您二位还得配合我演场戏呢,要不怎么将这这背后算计公主的人应付过去,这药啊,多半是六公子下的,庄子上伺候的也都是他的人,公主今晚要是没回给她安排的院子休息,让人知道可就不好了。”

小云听了云石的话面露惊讶,不敢相信的追问云石一句:“六公子?怎会是六公子?我们公主来赵都后可没得罪过他!我们公主还是他未过门的嫂子呢,难不成他和四公子有旧怨在身?可即便这样也不该在我们公主身上找补啊。”

比之情绪激动的小云,阿梅的神色就要淡定多了,她在心中猜测,公主或是早就知道六公子的计划了,不然也不会将今晚之事预料得这般精准,甚至早先一步便吩咐她做了些准备,包括醉酒后被公子简拦下抱走,这些大概都在公主的预料之中,所以她方才才会拦下小云,看着公子简将公主抱走。

云石呵呵一笑,话音微讽:“本就污糟透了的人,只平日装得像个人样,哪会管你得没得罪他,公主也是背运,被他惦记上了。”

毫无疑问,云石这话说的正是赵国六公子梁珐,小云和阿梅面色难看,一时却也无暇细问云石,便被他催促着一道去做善后事宜。

云石在前引着路,心里颇有些欢喜和惆怅,想公子十几l年童子身,怕是要终结在今晚了,公子心中,定然是十分欢喜的,尤其昭宁公主还是公子心上之人,他这伴着公子长大的仆从,自然也是为公子高兴,

只依他来看,公子和昭宁公主之间的情意,纠缠太深也不是件好事,且不说两人都已经定了亲,就是未曾定亲,两人之间也不相适宜。

唉,但愿是他想多了,云石忽的微微叹了口气,回过神来将隐忧压在心底。

他还得处理公子和昭宁公主留下的烂摊子呢,就说梁珐那里,迟迟等不到昭宁公主,那边肯定会有所察觉的。

云石在前面径自想着心事,小云和阿梅神思未定地跟在后面,两人并肩走着,轻声说起梁珐这人来,云石回过神恍惚中听了些许,便边走边向两人解释几l句:“梁珐对昭宁公主怀有歹意,公子一早便提醒过公主,告诉她梁珐不是好人,可惜公主不相信他,还是跟梁珐走得近了,不然你们以为我家公子为何要来这里,还不是怕公主出事,就这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也不妨梁珐胆子太大,竟真敢给公主下药。"

小云和阿梅听了自然愤怒气恨得紧,还想再问云石几l句,却被云石又一次堵了回去:"好了,两位姐姐,咱们的时间可耽搁不起了,具体的我以后再解释给你们听,当务之急是先应付了梁珐那边,你们先前不是说公主打发人去院子里拿披风,那人想是已经过来了,我们现在赶紧抄小路回到院里,别让人将公主不在院里的事闹出来。"

云石这样说着,小云和阿梅脑子不如他好使,便都听他的吩咐行事,于是,待几l人疾步离开,偌大的院子就只剩祁简和夏柠两人,祁简抱着夏柠进入内室,扑面而来的热气一下便激得夏柠将祁简推开,她实在太热了,尤其被裹在祁简厚重的大氅里。

夜色昏沉,屋子里已经燃上了灯烛,里面的热气也并非是燃了寮炉所致,而是屋里屏风后面修葺了一方汤池,此时,汤池正往外不断散发着热气,使得屋子里气温颇高。

夏柠受不住将祁简推远了些,她只依稀晓得带走她的人是祁简,其他的脑子便一片混沌。

祁简被夏柠推搡两下,却根本连动都没动,夏柠觉得自己使了劲儿,但在祁简看来,她此刻浑身都是软的,哪儿有什么力气可言,就连推他那两下,也只是徒劳地让自己左右摇晃站不住脚。还是祁简及时上去揽住了她,才没让她摔倒在地上。

就这样,女郎柔软的腰肢被一只大手牢牢掌握,脸颊一片绯色,双手无力地抓着郎君衣襟开口处,整个身子软在他怀里。

方才在外面,祁简要顾忌有外人在场,要顾忌周遭环境,要顾忌其他种种,便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被夏柠的行止乱了心绪,可这会儿,屋子里就他们二人,在氤氲的水汽中,在燥热的气氛中,他终于可以好好将目光放在怀中娇软无力的女郎身上了。

她当真美得叫他心颤,云鬓乌发摇摇坠坠,烟眉柳目娇艳多情,凝脂猩唇妩媚动人,祁简毫不避讳地抬手在她脸上流连,或许是因他的手掌温凉,她竟还痴痴地追着他的手,用脸颊寻觅那一点点凉意,祁简蓦然笑出声来,心里对梁珐的恼怒淡了一分。

虽然梁珐该死,将不该有的心思动到了她的身上,可不得不

说,要是没有梁珐,他今日也无法得见她这样的娇容,更看不见她这副痴痴缠缠的模样,再想到桃花醉这东西的效用,他心里既恼恨,但何尝又没有一丝欢喜,面对心仪的女郎,他怎么可能坐怀不乱,不知有多少次,他在绮丽的梦中醒来,梦中的主角都只她一人。

所以他才起了妄念,妄图她以一国公主的身份嫁予他,虽他给不了她正室的名分,可他对她的感情却是独一无二的。现在,她中了桃花醉,他不用再考虑任何事情,不用心里有任何负担,便能将她变成自己的女人。

温凉碰着灼热,祁简的手贴在夏柠脸颊上,夏柠脸上身上的温度一点点升高,温度传过去,祁简的手也变得温热起来,而他嘴角勾起的弧度虽然浅淡,但无论谁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都无法否认他此时此刻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