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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四章(1 / 2)

镜子里的少年,皮肤遍布触目惊心红疹,密集的颗粒一般浮在表面,于白皙俊秀中开出荼蘼冶丽的色泽。

凝视镜中的自己,江雪律薄唇微启,一点也不费力地得出一个结论:“我应该是过敏了。”

如此风轻云淡轻描淡写的口气,不愧是学霸。

同学们都傻了。

江雪律大家都知道,容貌一等一的出挑,眉眼流转间拥有令人目不转睛的俊俏,可这一刻,对方仿佛毁容了。

天啊!伤了这张脸,不少同学脸上流露出惊恐,比江雪律本人都无法接受。

“好痒。”江雪律轻蹙了一下眉头,放下镜子,准备上手轻挠,缓解一下疼痛。如果秦居烈在,一定会皱眉,死死抓住他的手。

同学们一看也炸了,克制不住语气:“别动!别上手抓!把皮肤抓烂了怎么办!”

“老师!老师!不好了!江雪律他过敏了!”

“怎么会过敏呢?他吃什么东西过敏了?”姚明志也傻了,要知道过敏还许多症状,皮肤瘙痒起红疹只是初级阶段,严重点的可能会腹泻呕吐、呼吸困难,嘴唇发紫、意识不清等。

姚明志急得满头大汗,连忙把江雪律送入附近的一家小诊所。

诊所坐诊的医生,是一名白胡子戴头巾的老人,他一看江雪律的脸心里就有数了,他拿出听诊器贴在少年的胸口,看心跳加速没有,又检查了一下舌头,撩开眼皮等,最后说:“过敏,涂点药就好了。”

“他怎么会过敏呢?”姚明志寻思着,“难道是吃了不好的香料?”

医生多问了几个问题,很快就发现了,是罗勒叶过敏。

罗勒叶过敏群体较为小众,如果不幸对罗勒叶过敏还误食了,可能会引起皮肤发红、斑疹。

医生转身去捣药,他搬出药罐药杵,又拿出一些绿色开始捣,“稍等片刻,这个药涂了就好了。”

“你这孩子,你对罗勒叶过敏,你怎么不早说呢?”姚老师一急,难免有点口不择言。

江雪律:“……”

他认为自己很无辜,不吃之前,他不知道自己对这个东西过敏,更不知道这可爱的小叶子叫罗勒叶。

同学们帮他说话:“老师,不能怪江同学吧,M国美食本来就很奇怪,香料一个劲的放,你看,又有两人拉肚子了。”

“什么!?谁拉肚子了?”姚老师心态崩了,他瞬间顾不上江雪律了,赶紧扶了那两个腹泻的男学生去诊所的卫生间,“你们是过敏还是腹泻?”

“老师,他们可能是吃多了,我亲眼看到他们胡吃海喝,什么咖喱饭飞饼芦荟汁疯狂往嘴里炫。”

姚明志怒了:“你们吃那么多干什么!”

“我不是吃多了,我是吃了冷的又吃辣的,肠胃不太舒服。”一名男学生捂着肚子为自己辩解。

姚明志:“……”

这好到什么地方去?我们是出国旅游的,不是出国看病的。

作为带队老师,姚明志被这群孩子折腾得没脾气,他暂时离开一会儿。这时候老医生端了一碗看上去极为恐怖的草药泥碗出来,一只手还抓着一个刮板勺子,说:“涂了就好了。”

江雪律低头一看,好恐怖的绿色,不明白的化学成分,他很想拒绝。

他希望让过敏自己消。

谁知道姚老师的话远远传来:“班长给江雪律上药!”

江雪律:“……”

曲蔓枝是班长。

少女笑盈盈地落座板凳,接过老医生手里的草药泥,小刮板挖了两勺,第一勺涂在江雪律的左脸,第二勺涂在江雪律的右脸,第三勺分量少一点,涂在江雪律下巴。

江雪律不舒服地动了动,药膏落在眼皮下,薄荷的清凉香气熏着眼睛,让他眼眶微红。

“请不要涂到眼睛。”

“好的,我不会的,你不要乱动哦。”少女口气充满哄劝。

曲蔓枝十分开心,自己就像在给一个精致隐忍又不能多说什么的男型娃娃涂脸,仔细瞧对方黑睫浓密如扇,抿着薄唇,任自己摆弄也不能反抗。

“律儿,你好乖啊。”少女眼睛亮闪闪,赞美声传递而来,“Socute~”

江雪律心情就不是很好了。

他仿佛一堵墙,少女是泥瓦匠,乐陶陶地给自己刷粉墙。

又一刮板上脸,江雪律发觉不对劲:“你的动作好像很熟练?”

曲蔓枝笑了一下,眼睛弯成月牙形状:“我在家里,经常给我的妹妹和妈妈做面膜啊,不过她们没有你好看。”少女纤纤玉指捧着少年俊秀的脸颊,没有任何暧昧和亵渎,一双美眸里纯粹是喜爱和欣赏。

江雪律:“……”

清凉的药膏涂在脸上,效果立竿见影,很快驱散了痒意。

他伸出手,曲蔓枝一看连忙把他的手压住,“不听话,别乱动!”

封阳一直在旁边全程看着,眉头皱得死紧,心里悄悄羡慕坏了。

这一刻他恨自己怎么是一个男的呢,不然他也要说,让我来,我也要玩!

“既然涂了药,我们出去吹风,干得快一点。”

曲蔓枝牵着他的胳膊走出去。

M国的天气艳阳高照,阳光灿烂,站在屋檐外,风一吹,绿药膏彻底干了,凝结在脸上仅剩下一层淡淡的褐绿色。

“能洗掉吗?”江雪律问诊所的医生。

医生冲他吹胡子瞪眼睛,“当然不可以!这是我们本地凝结草药精华的药膏,洗了效果就没了,早晚两次使用。”

不给洗还得早晚用两次。

这一脸绿,吓到路人不好吧?

江雪律想了想,选择给自己戴上口罩。口罩一戴,遮住大半张脸,街头只剩下一个眸子璨璨若星的少年。

在旁人眼里,男生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和白色口罩,露出一截白皙的下颌线,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仿佛远离了喧嚣,依然一眼吸睛。

远远望着,孟冬臣有点不太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