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我感觉心头一轻。却不是那种放松下来的、好的意义上的一轻,而是空落落的一轻,轻飘飘的一轻,找不到落足点、仿若断线风筝的一轻。
“小康!”我叫道。
没有回应。
“真的,别走,别去当麒凯的帮凶。”我说,“我求你,不开玩笑,不骗你,我再也不挤兑你了,还兢兢业业完成支线任务。虽然灭世我确实做不到,但我们刷支线任务不也能赚积分吗?日子也还能过下去!你不是计划过养老生活吗,这不就是养老生活吗,不需要二百万存分也能过上啊!”
回答我的只有一片空寂。
我自顾自地又说了很久很久,别说大饼,印度飞饼都给它画了一个又一个,始终没有得到任何的反应。
它是真的走了吗?也许吧。
我知道,事实上它对我仁至义尽了。
它是系统,以完成任务为目标才来到我的身边,它并不欠我任何东西,反倒是我,虽然一直吐槽它、损它,但我其实一直记得它口硬(其实也没很硬)心软地帮过我多少次。这次它还拿出了二百万积分护我魂体。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去完成那个破烂任务?
我的心情无比沉重,眼也酸了,在龙飞的笼子旁找了个
角落贴着坐下,低头不语。
“怎么了?”龙飞蹲到我身边,劝道,“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
该说不说,龙飞是着实心胸宽广积极健康到了一种令人怀疑不健康的地步。这个大兄弟的船撞到桥头沉了千年之久,还在这儿相信自然直呢。信这船直不如信我直。
但我转念一想,便后知后觉,也许他只是单纯出于好心安慰我罢了。安慰人又能说什么别的呢?来回只能是这些。
虽然他误会了我emo的原因,但怎么都是出于一片好心,我不能不识好歹,便强颜欢笑地对他点了点头。
这山洞是妄境,特殊空间,我们待在里面,不会饥渴,不会困乏,不知时间流逝的速度,只觉得难熬。
可我这才多久啊,龙飞他过这样的生活已经千年之久了吧……
想到这里,我又怎好意思继续在龙飞面前摆出苦瓜脸,便打起精神和他说话。抛开真贱不算,龙飞独居在此这么久,好不容易见到我,别说是故友重逢,哪怕是前女友来了,估计他都能继续滔滔不绝……
话说回来,这前女友……
我瞥着龙飞的神色,试探着问他:“麒凯和你说了凤姜的事吗?”
他一怔,眉眼间瞬时染上担忧,急切道:“凤姜?凤姜怎么了?他没说。”
我故意挤兑他:“你都那样辜负她了,这会子又来担心……”
“现在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他倒是爽快,直接说,“当时,我发现了那些阴谋,又因神君身份,自知比她更受真鉴的防备和忌惮,加之若龙凤两族因此结盟,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灾祸。而她心性坚韧,我若直说,她必然不肯退却,便故意……唉。”
我听着既视感极强,不适感也极强,当即皱眉:“好好的一条龙,怎么麒里麒气的……”
对不起,别的麒麟别生气,我不是说你们,完完全全就是针对某只大麒子主义非常重的麒麟一麒!
龙飞作为当年麒御气疯槐玉的目击证人,他自然知道我话中意思,只作没听见,急着问:“你刚刚说凤姜,她怎么了?”
我瞥他一眼,见他是真焦虑,就没卖关子为难他,说道:“她转世为人,家世显赫,师门上下与她和睦,对她寄予众望,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龙飞问:“你们怎么遇到她的?她还记得你们吗?怎么认出她的?她还跟前世相貌一样吗?相认了吗?”
我长话短说,简单地讲述了一下我和楼起笙在密石林遇到霁宁雪、与她一同游历、直至到了渤海之上,我们被那场疑似麒凯设计的海上意外冲散的经过。
我话刚说完,龙飞就腾的站起身,一脸严肃道:“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出去。”
“哈?”我依旧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你不是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吗?”
“这你也信?要能直早直了!”他来回踱步了几趟,目光如炬看向对面的石壁,“真鉴老儿,先前你仗着我在笼子里打不到你,现在我有帮手了。你必须得听我的!”
真鉴持续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