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意义就是看看远方的贴图风景吧……放松一下。
我们从长长的桥走向不远不近处麒工小岛上的祭司殿,那巍峨庄严的建筑越来越清晰地展现在我们眼前。
与此同时,天气在变化。
麒麟城的内城区域不知何故从数千年前的冰天雪地恶劣气候变成了有着温暖金黄阳光的气候,可随着我们离祭司殿越走越近,感觉到空气渐渐冰凉起来。
忽然我鼻头一凉,眼前看到了纷飞的细碎雪花。
我惯性地继续朝前走了十来步,雪花越来越大,直至鹅毛纷飞,北风凛冽。
“……”
这才是槐玉记忆中的麒麟城的气候。
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目光在眼前越发近距离清晰的祭司殿屋顶停留片刻。
那上面和当年一样,厚厚的全是皑皑白雪。
祭司殿本身建筑几乎通体雪白,这不是故意设计的,而是祭司殿所用的有特殊BUFF的建筑材料就是这颜色。
屋顶的材料倒是琉璃绿,原本整体效果会跟大葱似的,多水灵有生命力啊,但建完后由于二天两头下雪,大葱脑袋迅速花白。
起初那几年大家还兢兢业业地扫雪,后来就摆烂了。
我从屋顶收回目光,稍稍仰头望向飘下来雪花的天空,胸口有种难言的酸涩与怅然怀念。
其实刚刚一路走来,已经有这样的情绪了,只是尚且轻微,能够控制。
此刻却不知为何就被这场风雪开启了多愁善感的机关。
“阿宝?”
楼起笙早也停下,静静地、不解地等了我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
,
开口叫我。
我看向他,
摇了摇头,示意我没事。
但他显然有事,眼中又暗淡下来,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拉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心滚烫,我虽然此刻并没有被冻到,却也觉得这样舒服。
于是我对着他笑了笑。
他下意识想还我一个笑,但嘴角刚朝上扯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马上就僵住了,然后往下垂回去。
我:“……”
懂了,怕不是又对我抛下他独自想起前世之事耿耿于怀了。
思及此,我忽的心中一顿,嘴角的笑容要挂不住了。
祭司殿会不会有法子令楼起笙也回想起前世后来那些事啊?
前面的我不怕他记起来,最后的却……
我不希望他想起来最后那段儿。
那很痛苦。
无论是面对魔军节节胜利逼近、生灵涂炭尸横遍野、联盟各族纷纷放弃与撤离的无能为力的痛苦,还是最后他牺牲自己,将内丹献给上神,将尸身分裂藏于各处……
除了麒御的痛苦,还有麒御那丝毫不留余地的奉献精神……我也不希望楼起笙想起来。
这一世的楼起笙有些傲娇,日常装酷,无论如何,内里还是充满正义感的,但也许时移世易,他没有麒御那么的……那么的……
我不想用傻来形容麒御。或许槐玉冷静下来后也不会这样想。
虽然槐玉那么痛苦,但麒御所作所为确实出自救世英雄的气概。
无论到了何时,千年前还是千年后,这都是最高尚的品德。
不是每个生灵都能做到,若做不到固然无可指摘,可若别个做到了,又怎能去辱没。
只是……只是……若可以……
我害怕楼起笙有朝一日走上麒御的老路。
也许现如今的楼起笙和麒御终究有些不同呢,即便面对同一绝境不会做出同样决定的那种不同。
这么多年了,究竟是投胎转世过了,就像我,也没槐玉那么清纯那么容易害羞了啊。
就算不投胎转世,从3岁长到30岁,性格心理信念意志这些都能有很多变化呢。
所以……
“阿宝?”
我被他这一叫,回过神来,同时他已经从空间中取出一件披风给我穿上了。
“太冷了,”他一边垂眸给我系好带子掖好领子,一边说,“要不你进心境吧,我去会他们就好。”
开什么玩笑,又要我进心境,又要你单独去做有可能恢复前世全部记忆的高危行为?简直把我的雷点不当雷点。
我立刻摆手:要走一起走,此处天气确实恶劣,我们还是回内城去见你爹吧!
他微微眯眼瞅我。
我瞅回去。谁怕谁啊。
我俩对视片刻,他说:“好。”
“……二位,祭司殿就在眼前了。”麒风出声暗示。
但是对不住了麒贝的后代麒铃铃的哥哥,你就当基佬善变吧!
我和楼起笙这对善变基佬手牵着手,转身就要跑路,并且已经跑出去十来步了,忽的听到一道悠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来都来了……”
我:“……”
随即我听到麒风与一直跟着的其他俩麒麟齐声恭敬道:“大智者!”
我顿时好奇心起,停下脚步,回头想看看这说出“来都来了”四字真言的大智者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见对方已经缓步走上了桥,朝我们越来越近。
这大智者身形俊挺,穿着层层叠叠的华贵庄重的祭司殿风格服饰,青年模样……模样……
我看着他的脸,不由得愣住了。
这脸……就很眼熟,颇有五六分槐玉的影子。
难道我不完全是槐玉的灵魂?当初分了两半?这个大智者是另一半槐玉?这倒就说得通了为何会出现一个地位如此之高的大智者……
我正在心中暗自揣测,大智者已经来到了我们的面前。
他与我对视片刻,缓缓张开嘴,感情充沛地叫了一声:“……母亲。”
我:“…………………………”
行吧,不是另一半的槐玉。是个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