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碰他。”
怀戈动作被打断,恍然察觉自己过于激动。他收回手,才发现手心是湿的。
手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怀童已经站不稳了,后背汗湿,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上来大口喘气。黑蛇从口袋里钻出来,卷着怀童手,企图唤回他的意识。
路知雪想去抱他,他也拒绝,只自己踉跄扶着树站好。
怀童身体不停在抖,脸色苍白,好像下一秒就会变透明,彻底消失。
路知雪不敢碰他,只敢张开手虚虚护着,嘴里着急地唤他。
“童童、童童,哥哥,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怀童眨了眨眼,眼神好不容易聚焦。
“路,知雪?”
路知雪很着急,他更想把怀童抱在怀里安慰,可他不敢。
“是我,是我…”
怀戈紧紧抿唇,心里的不安愈发浓重。他想问怀童怎么了,但似乎有一股力量阻止他,让他怎么也说不出话。
“怀童,你…”
路知雪守着怀童,手指按了按助听器,似乎按什么开关,他死死地盯着怀戈,烟灰色的眼眸变得猩红,牙齿咬得紧紧的,狠厉的目光像是要把怀戈刺穿。
他挡在怀童面前,仿佛守护宝藏的恶龙,按着助听器盯着怀戈一字一句道:
“滚过来!”
声音似乎淬了千年不化的寒冰。
一直隐匿在暗处保镖迈步。
怀童摇头,轻轻扯住他,用仅存的理智开口:“路知雪,不需要你管。”
力道不大,路知雪轻轻一扯就能甩开的力气。但路知雪动作僵硬一瞬,就垂眸退回怀童身边。
那群壮汉保镖也退回暗处。
怀童很痛苦。
怀戈看着湿掉的掌心,心脏一阵阵收紧,呼吸也逐渐困难。
他好像做了错事。
怀戈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成绩优秀,自律冷静。他自认世界上少有,甚至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失控。
但是现在。
手为什么抖,汗这么多,是怀童的吗?怀童在怕他…?
一想到这个可能,怀戈就觉得喘不过气。
脑海里的那一根线紧紧桎梏他,关于怀童的部分已经模糊,只要他回忆,大脑就生疼。
但同时,大脑里也有一个声音在急切催促他——这次问清楚,一定要问清楚。不问清楚,他会后悔。
可是问什么?
问怀童,一年前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怀戈背过颤抖的手,他尝试地上前,“怀童,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年前发生的事情……”
“大哥!”唐白惊愕的声音响起,打断怀戈的话,“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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