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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9 章 349(二更+55w营养液加更)(1 / 2)

夷……夷洲太守?

蔡邕虽然没有亲自去过夷洲,或者说对于汉朝而言,从来就没有哪一支船队是通过海航正式抵达夷洲境内的,但因顾雍是他的弟子,时常会在给他的来信中提到些南方的奇闻异事。

扬州的丹阳郡在光武中兴之后的后汉,经常作为流放的边境地界。

这种流放或多或少和西面和北面面临的种种动乱有关,毕竟因这些麻烦,凉州并州幽州这些地方不再适合于一直作为充边流放之地,反倒是南面的扬州丹阳和交州日南,原本就已经够偏僻了,又还没动乱到不可遏制的地方,正可以作为惩处之地。

但丹阳郡也至多就是山越横行而已,随着和寻常居住于郡县之中的汉人往来增多,无论是吃住习性、耕作方式和使用工具上,都完全是和中原人一样的风俗。

可夷洲不同。

按照吴人在海航中遭遇风暴漂流到夷洲地界后的经历所说,岛上所用的绝大部分器具还是石制、木制或者是用兽类骨骼制作的,与生活在数千年前的状态没有太大的区别。

将原本在扬州地界上养尊处优的吴郡四姓子弟送到夷洲这样的环境之中去,还要让顾雍在那里担任太守,让他们从此改过向善?

蔡邕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可能已经在地下的凉州汉阳四姓之人都要觉得,他们这个痛快一刀的待遇已经算不错的了。

“蔡公莫非是觉得这个决断不妥?”乔琰拧了拧眉头问道。

蔡邕朝着周遭一转,便知道这些不明就里的人显然是觉得,在吴郡四姓已经做出了这些蠢事后,他还能成功将人求情保命下来,已是实属难得之事,绝不该再做出什么不切实际的奢望。

他连忙回道:“不,我只是意外,君侯居然还愿意让元叹做个太守……”

夷洲太守就夷洲太守吧,对外说出来还挺像益州太守的,总比直接被杀丢了性命要强上太多了。或许治理得当,也有重回故土的那一天。

可惜……如此一来,吴郡四姓的尊荣便自此不复了。

扬州这地方的世家势力虽是以这四家最为出挑冒尖,但并不意味着只有这四家。

乔琰并未对这四家行斩尽杀绝之道,他们便不会有真正直面困境的危机感,甚至说不定会觉得,头顶的一个个大石被搬开,正是他们趁机从中抢夺利益的时候。

等到吴郡四姓回返,只怕再怎么深厚的根基也已经被挖了个干净了。

最多也就是剩下已经在乔琰手底下的陆苑陆议,再加上一个还在就学的陆绩而已。

也罢!

这些和他一个在乐平书院中做学问的人有什么关系,总归是先有了让乔琰发作的因,这才有了最后的结果!

乔琰目送着下属将蔡邕送下去休息,脸上露出了一闪而过的笑容。

这出并未提前预演过的戏码,因为刘备的去留问题又加入了新的参演人员和回应台词,但总算还是按照她所希望的方式完成了落幕。

现在的徐州扬州地界,才是真的只剩下扫尾之事了。

“大司马既然并没有杀刘使君之心,为何非要来上这样的一出?”

见为刘备请命的民众已在陆续散去,陈登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些只因听说乔琰要杀刘备这才匆匆赶来的百姓,或许并不能看出乔琰此举中所用的花招,甚至觉得是因为他们将刘备在数年间于徐州积累起来的民望展现在了她的面前,这才让刘备得以免除一死。

可但凡是稍有几分政治修养的人便不会看不出——

从头到尾,乔琰就没有要杀刘备的想法!

如果说此前因为陈登对乔琰这位敌方统帅有些刻板印象,还没将她的这种态度给看出来,那么当她在陪同陈登乘车巡游郯县四周,又在还没绕行满一周便匆匆打断的时候,这种“敷衍”

的顺应民意,就已经足够清晰地展现在他的面前了。

她只是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让刘备得以保有性命被送往长安,绝不是她被刘备在徐州境内所做的种种所打动,这才有了一出想法上的转变。

乔琰朝着陈登看来,一点都不奇怪这种心思会被陈登看出,反正她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

她坦然回道:“你可以认为我这是在惜英雄。”

刘备确实是个英雄人物,还是个在德行操守上远比大多数人对自己要求更高的英雄人物。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徐州得到这样多人的拥趸。

“可以认为我是在借机收买徐州百姓的民心。”

民众的请愿,能让对他们来说有恩的刘备从原本的谋逆等死变成被送往长安担任闲职,其中的参与感和扭转命运所带来的成就感,让他们对被纳入长安朝廷的统治之下本会产生的抵触,或多或少会有些削减。

“可以认为,我是在为邺城朝廷那边提前展示出一个范本。”

刘备一度做到州牧的位置上,还和乔琰正面交锋,尚且可以因为民众的请愿得到活命的机会,那么他们呢?

显然,幽州的公孙瓒这等被彻底剿灭的情况,还是跟他本人与刘虞之间的恩怨有关。

“或者也可以认为,我是希望给长安这头的大汉宗室势力再增添一二助力。”

她虽在口头上说什么中山靖王之后不知凡几,但刘备得算是汉室宗亲这一点,是实打实的。

这位徐州北部的徐州牧若是完成了从邺城朝廷所属到长安朝廷臣属身份的转变,对袁绍来说必定是一个重磅打击。

乔琰道:“你看,随便一说便有这样多的好处,而我所要做的不过是放过这等斩尽杀绝的想法,顺着民众铺设的阶梯走下来而已,为何不这么做呢?”

陈登此刻的心绪稍有几分复杂,也只能回了句:“能够如大司马这般思维缜密,收放得宜的人,实在是少见。”

“那倒也未必。”乔琰认真地朝着他看来,“你陈元龙难道不能算一个吗?在将你从囚牢中请出来的时候我对他们说,你是湖海之士,文胆武志之人,这话就像我对刘玄

德的夸赞一般,

并不是一句假话。”

陈登道:“大司马不必绕着弯子说话了,

直言无妨。”

乔琰笑了笑,“徐州之败,败在积淀不足,人手不足,更输在了全盘统筹之谋划,非输在刘玄德和你陈元龙的德治教化。我乔琰也非心胸狭隘之人,不会因你曾力主刘玄德入主徐州,成为徐州牧,又作为他的左膀右臂替他守城应战,便对你存有何等偏狭意见。”

“而今天下动乱未平,偏生天公多不作美,似你这般的治世能臣自然是越多越好,我又何敢将你滞留在这囚牢之中作为反贼对待。”

“不过——刘玄德在徐州可谓是一呼百应,足下又如何不是呢?我听士元说,你在楼亭被擒之时,有夏丘民众扶老携幼,要与你一道前往徐州州府,还是被你给劝说回去的,要真让你继续留在徐州,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陈登听到这里也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先前的一出表演,还让他觉得乔琰是个习惯于让自己绝不露出弱点和被人攻讦之处的存在,此刻的这番话,倒是有几分过分坦白的利弊权衡了。

他问道:“那么大司马的意思是?”

乔琰回道:“我原本是想表举你为扬州别驾,请你将这在徐州境内治理一方的本事用在刚被平定下来的扬州上,可惜有个麻烦事,我所属意的扬州刺史也是徐州人士,为防你二人同乡叙旧,给我惹出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只能劳驾元龙换个位置了。”

“不知,你可愿担任河南尹的位置?”

陈登眉头一皱:“这不是……”

乔琰打断了陈登的话:“我当然知道这是司马建公的位置,他也并未在任上做出什么不妥的举动。可在方今时局之下,能力不足就是最大的问题!”

“河南尹接邻袁绍所据的河内郡与曹操的兖州,又承载着去岁引入洛阳的流民,倘若今年人口续增,光靠荀文若并不足以管控河南尹连带周遭之地。”

“我有意表举司马建公长子司马伯达为扬州刺史麾下的簿曹从事,任期满一年后接任扬州别驾之位,其次子司马仲达也已于幽州任职,正在立功上升之际。家族迭代,长者让位,养志自守,此为求全之道,无有不妥吧?”

陈登将乔琰的这番安排在心中思忖了一番后回道:“若如大司马所说,极为妥当。登愿从大司马安排。”

无论是从利益交换还是从势力平衡的角度上来说,乔琰对人手的安排都堪称精妙。

一二月内的连番变故,令徐州和扬州尽数被归并到了她的手中。

便如同益州的情况一般,此二州内的州牧位置被废除,只设立刺史和各郡太守,连带着驻兵将领一道形成州中的统治势力。

徐州的情况已经明朗了。

周瑜担任徐州刺史的位置,作为他此番吸引到了全部火力并成功支撑到合围陷阱完成之时的嘉奖。鲁肃担任徐州别驾的位置,以表彰他在大局已定前便弃暗投明,并成功说服琅琊的臧霸前来投诚。

原本由长

安朝廷委任的张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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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最开始能进行这沿淮河界限分割,还得多亏有他的存在才能让这出对峙成立,不过就像乔琰和陈登所说的那样,在方今这个局面下,没有能力也是另一种罪过。

徐州毗邻青州和豫州,随时可能重新变成争锋的战场,比起张懿,当然还是由周瑜身在此地驻守,要更符合乔琰的诉求。

此外留守于此地的武将,便暂时先是身在此地的马超、张杨、严颜、张任等人了。

在已经有周瑜、鲁肃作为策划进攻方案头脑的情况下,武将能否独当一面并不是很要紧的事情。

而扬州这边也已基本敲定了情况。

由张昭出任扬州刺史,由司马朗出任簿曹从事,往后候补扬州别驾的位置。

因徐州这头戍防压力明显要比扬州更大的缘故,乔琰意在令程普和韩当留守扬州,在将臧霸调任至丹阳郡平定山越之乱后,将黄盖和蒋钦调度至琅琊郡,防备北面的青州。

孙策的旧部中如周泰等人,多有加官安顿之举。

以上的这些安排在她送往长安的奏报中均有明确的原因交代,以刘虞对她向来放心的情况,应当不会被拒绝。

就算真有人要在其中折腾什么幺蛾子,身在长安朝廷中的程昱等人也不会对此视而不见。

这样一来,也就只剩下最后三件要紧事了。

其一便是孙策孙坚家眷的安排。

对孙策旧部的少有调度,是为了让扬州局势尽快完成平稳过度,但并不意味着她就要将孙氏子弟尽数留在扬州。

吴夫人为孙坚生有三子一女,除却已经身亡的孙策之外,剩下的孩子里年龄最大的孙权也还只有十三岁。

乔琰要说服她将他们带往乐平就读,顺便暂时定居于并州不算难事。

正好前来给顾雍求情的蔡邕也已完成了属于他的戏份,正要被乔琰着人送返回到乐平书院去,到时候还能凑一个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