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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 115(二更+21w营养液加更)(2 / 2)

她只能大略从近来所途径的农田情况判断出,其中作物在今年气象尚好的环境下涨势优良,田中过路老农也觉比之往年收成更好,但不管怎么说,仍需一个自州府对并州境内民众公布的数值。

乔琰努力让自己在看着秦俞领人统计的时候,摆出了一副从容的表情,可要同样身在此地的陆苑看来,她们这位州牧这会儿,就很有乐平书院那些学生等候出成绩时候的样子。

她毕竟是去书院里上过课的,对此还有些发言权。

然后她就被乔琰警告式地看了一眼。

“乔侯大可不必担心,以老农估算,并州境内除却汾河两岸大多不是肥田,但按结穗情况看,亩产五石也还是有的。”陆苑笑道。

乔琰此刻比之当年乐平收获薯蓣时候还要分明的紧张情绪,非但没让陆苑觉得有损她英明形象,反倒让她更显真实了几分。

这统计并非是一日可完工之事,乔琰干脆领着陆苑走访了几日并州境内的农户商户,直到各郡的亩产数据统计完毕,汇报到了她的手上。

在接过秦俞递来的亩产数据时,她一眼便看到了位于最上方的州内均值。

亩产——

五又三分之一石!

好一个鼓舞人心的数字!

别看这亩产距离现代的产量还着实相去太远,但从原本的亩产三石变成如今的亩产五石有余,几乎翻了个倍。

有这粮食产量支撑,别说这并州境内的农户足以存上一批过冬口粮,州府缴纳所得的税收也能上升一个台阶。

这对乔琰来说更至关重要。

而即便这五石有余的数值是平均所得,其中贫瘠土地上的收成,竟也达到了四石。

这并不只是意味着在并州境内实现了普及意义上的增产,同时也意味着,并州有了吸引周边凉州、幽州、冀州难民前来此地落户的资本!

新来之人大多只能选择自己开垦荒地,可若是按那并州牧所推行的耕作之法,哪怕是荒地,也能比之其他州郡的田地产量更高,便是迁移过去又有何妨?

更不必说,周遭的凉州有西羌之乱,幽州有张举未平,冀州也深受其害,那并州却真如乐平侯的乐平二字一般,实为安居之所。

乔琰将这些后续影响看得明白,心中也更加安定了几分

在将收缴田税的任务布置下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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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有了此等丰收不错,她却难免想要明年更好。

而这种得陇望蜀的想法要得到满足,只能看绥远城之前的新田收成,以此为凭据在明年推广底肥。

这一片麦田种植下去的时间要比其他地方晚上一些,收获也自然稍晚。

乔琰抵达此地的时候已是九月初,地里的小麦才刚预备收割。

她抬眸朝着那最具标志性的新城看去。

从春入秋,在诸多军屯士卒的劳作下,领近的雁门郡露天煤矿开采进度喜人,完全应了乔琰先前对并州世家交出煤矿隐户时候保证的产出,还积攒起了远胜去年账册上入库数额的煤炭。

煤矿如此,那座绥远城的建造也就更是如此。

这并非乔琰第一次来到此地,却是她第一次见到连带着城上哨塔也全部竣工的样子。

而自绥远城往南望去,此地也早同她先前从白道口出兵的时候所见景象大不相同。

哪怕还未曾走近也不难看出,这一片引白渠水与荒干水灌溉的田地,在麦田金黄中所表现出的团簇之状,确实胜过她先前在太原郡内所见。

具有缓释效果的底肥在作物生长中逐渐显现出的效果,按照与她同行的贾诩所说,在接近收获时节爆发了出来。

而今乔琰这位州牧到了,这片新田也就到了正式收获的时候。

不过还不等乔琰下令,她就看到有个醒目的身影朝着田中跳了下去。

这人不是吕布又是谁!

“他懂收割吗?”乔琰的眼皮一跳。

很难说在看到这场面的时候,她是不是会联想到一个飞扑的哈士奇。

贾诩摸了摸胡子,回道:“其实吕都尉今年对此研究的不少,应当也还算是一把好手吧。”

春日的进击鲜卑让吕布捞到了好一笔战功,他显然是还想再给自己添一笔履历的。

只可惜短时间内大概没有作战的机会,他便只能将这个捞功绩的想法放在了白道川的种田上。

非要算起来,他早年间也不是没做过种田的营生,现在不过是将其捡回来而已。

州府亲临,他也自然要卖一卖力气。

好在正如贾诩所说,他是有一点种地经验的,也没犯蠢到破坏收成。

有了这位能扛重物能做苦工的好手,这十亩地内的小麦很快完成了收割,脱秆和过磅的过程。

一个令人惊愕的亩产数值摆在了乔琰的面前。

“亩产……七石?”

七石!

饶是吕布动辄前来观看小麦的长势,也知晓这数值大概比寻常麦田多了不是一星半点,此时也差点惊掉了下巴。

多出了一倍有余还是军屯田所出,那便是戍边军队扩招的资本!

他当即摩拳擦掌地转向了其余未收割的麦田。

() 哪怕乔琰说的只是让他在监督收获后将其运送到绥远城中妥善保存,而没提及什么新增兵员或者是出战的计划,也丝毫不能磨灭他此时的实干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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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想他将胜负欲放在此处,未尝不是让她在管控上省些力气,倒也觉得无妨。

见吕布暂时不需她费心,乔琰便转向了贾诩。

他为此地的管理官员不错,但收割还需时日,军屯中登记造册之事又有不少伍长百夫长协助,他这会儿是有时间的。

乔琰想了想,问道:“文和可有兴趣随我登山一游?”

东汉之时已有些地方有九月初九登高驱邪的习俗,只是还未曾正式得名为重阳,也算不上民间节日。

但大约是因为这些年间时逢大疫,那携带茱萸与菊花酒登高而祭的风俗,渐从汝河两岸扩散过来,连带着幽并边陲也学上了此事。

贾诩朝着乔琰看去,却觉得她大概不是要寻他去搞什么驱邪仪式的,而分明是另有所图。

因为她邀请他攀登的乃是五峰山,那地方可不在云中郡的地界,而在雁门郡之南。

这里也就是后来的五台山。

要贾诩看来,乔琰平日行迹中并无对佛道的信仰,那么这登山之举也显然不是因为,在永平年间,此地与洛阳白马寺几乎在同一时间修建起了一座显通寺。

但州牧有邀,他也自当遵从就是。

二人随同着乔琰所带的州牧扈从一道,直上那五峰山东台的望海峰而去。

也或许此地还没有望海峰这个名字,可贾诩又不是并州人,他听着乔琰笃定地说着这个名字,便也真按照此名来理解了。

但将其命名为望海峰却也合适。

他们登山之时正是凌晨,抵达山顶也便正是日出东方之际,那夜来朝动的云海之间好一片明霞流波,当真有在看海上日出的雄奇壮丽。

而在这片日出的景象之下,也便是朝着五峰山望海峰的东面看去,冀州的常山郡正从缓缓散开的流云中展露出来。

也或许,并不该只说是常山郡。

当红日凌空,朝雾散尽之时候,该当说这是河北平原尽收眼底,正是一片爽气浮升景象。

贾诩觉得自己大概没有看错,乔琰收回那往东面浩阔平原望去的目光朝着近处看来间,眸光中还有几分未曾掩饰,也懒得掩饰的觊觎。

她开口说道:“从此处西望虽是这五台群山中的其他各峰,但文和与我一道西来,应当还记得我们自云中至雁门,过句注山时所见的雁门关。”

贾诩回道:“自然记得。”

乔琰负手走出了两步,这才继续说道:“身处此地,西有雁门,东见河北,北看恒山,南向洛阳,实难不生出一番感慨。此为朝气满神州。”

“文和先生——”

乔琰忽然一改对他的称呼,让贾诩直觉她随后要说的绝不是什么简单的话。

尤其是他朝着四周看去

() ,忽然发觉这些护送乔琰前来此地的扈从都已在她的示意下暂时退了下去,以至于这望海峰峰顶之上竟然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即便贾诩在这白道川上秋收之日,亲见并州军屯富足景象,已觉得效忠这位乔侯未尝不可,但这种被人架到火炉上的待遇还真是头一次见。

乔琰可不觉得这行为有何不妥的,以贾诩在那绥远城的处事风格看,他已少了几分藏拙之意。

若是这并州境内,尤其是这白道川面临危机,他或许会如同当日郭嘉与她献策首功制弊病一般跳出来。

但眼下并州境内并无太多危机,明年却有诸多常人难以提前想象到的变化。

在贾诩的态度已经有所动摇之际,乔琰已没有这个多余的时间让他继续缩在龟壳里,只能主动出击把他揪出来。

算起来,连梦见泰山捧日的程昱都没这个被她作陪一道登山的待遇,贾诩也算是第一人了。

可他出自凉州,人生阅历丰富,也比这并州境内的谋士中任何一人都要明白,若是要对上西凉军,该当采用何种招数,所以这一迫,还势在必行!

“先生不过四十,眼见这天着霞衣,云作舟浮的景象,大约也不该觉得自己已身在暮年吧?()”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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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望海峰上的谈话持续了半日。

在下山后贾诩依然回返了那绥远城,继续秋收事务的处置,而乔琰则策马返回了晋阳州府。

看起来这与上山之前的情况并无多大分别,可只有二人知道,此时即便没有明言披露,但他们已该当算是主公与谋士的关系。

不过也得亏这等说话多打哑谜的情况,系统又被蒙骗了过去,只当乔琰是在向贾诩咨询,如何能在刘宏病故之后保全并州的子民,争取到看清当前时局的时间。

总归这也可算是皆大欢喜了。聪明人和一根筋各有自己的理解方式。

而在返回晋阳后,乔琰寄出了两封信。

一封信是对傅干的安排。

他在此时还不适合从凉州撤回来,而要继续监督董卓的动向。

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因他此时距离杀父仇人很近,却得先继续忍耐下来。

但或许是因为在乐平所接受的教导,或许是他本就不缺这种沉默的耐心,他给了乔琰一个绝不会轻举妄动的回复。

另一封信则是寄给马伦的。

这也是一封尤其特别的信。

在寄出这两封信后,乔琰便暂时进入了空闲的状态。

也或许这算不上是空闲,因为她将多余的时间都用在了自身武力值的提升上。

这并州内外的消息也在期间一条条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中平五年十一月,幽州公孙瓒与张纯对战于石门,破之。

张纯勉强脱逃,为幽州牧刘虞悬红购首,将其斩首。

张举出奔塞外,为鲜卑支部所获,因郭嘉已与轲比能联络,这张举便被轲比能作为示好筹码送来了并州。

乔琰将其着人斩首后送往京城,只说其从幽州经由代郡逃至并州境内,为她所获。

张举张纯之乱至此平定。

中平五年十二月,皇甫嵩领左将军位,与董卓合兵击败韩遂,韩遂马腾退兵。

因冬日行军不易,王师并未继续追击,董卓屯兵陇西,与皇甫嵩摩擦频频。

在这转眼之间,中平六年已至。

元月方至,乔琰便收到了一封从洛阳寄来的信笺,她展开了面前新收到的来信,见信纸上只有四个字——

天子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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