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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022(1 / 2)

此前在他们这一行成功入得城来,借着向城外传递信号的时候,也定下了约定发起进攻的时间。

从鼓城山往下看,并不能将这下曲阳城中的一切都看个分明,却能隐约看见城中的几处。

彼时乔琰正将那几处记下,又着了徐福带上些许布幔,以布幔的垂挂和数量作为通知皇甫嵩的信号。

此刻一切顺遂,皇甫嵩也如约赶来,这很难不让徐福在此时心潮澎湃。

大事将成!

但或许是因为他骨子里便有一番做大事之人的气度,他一把抄起了那小渠帅的佩刀,朝着城头的另一员守兵砍去,而当他得以成功冲到了城门绞盘之前的时候,在握上此物之时双手竟出乎意外的并未颤抖。

先前在长社守备之时,他已知道了要如何通过绞盘放下城门吊桥,现在这下曲阳充其量也不过是城门更加坚实几分,那吊桥也更长些而已,并没有什么区别。

吊桥一落,皇甫嵩的先头骑兵部队便跨越了那护城河直入城来。

早已分配好的作战计划,让这些骑兵当即兵分三路,径往另外三处城墙而去。

这下曲阳东城墙发生的异变,伴随着还是有那么几人有机会发出的“敌袭”声响,一个传一个地送到了另外几处城墙。

但消息传递的急促简短,让这三方城墙的守兵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敌袭并非是敌人出现在了城门外,而是已经出现在了城中。

倘若只是因为有人在城门外强攻的话,以下曲阳的坚城状态,他们确实也不需要过于担忧,更不需要做出什么放下城门逃出城去这样的举动。

可他们既然此刻没能逃走,之后便也没有逃命的机会了!

飞驰而来的大汉精锐快速自城内登上了城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了另外的三处城门,彻底堵死了城中黄巾的出路。

而后,除却留守城门之上,利用下曲阳原本器械占据高地而守的士卒后,其他人则与随即抵达的汉军步兵一道,快速朝着城中要地奔袭而去。

直取张宝。

张宝此时还在梦中。

他正梦见他这下曲阳城外不知何故多出了黑云压城一般的汉军,但是这两方人马发生了分歧,一方自东边打来,另一方却是从西边来的,于是他当机立断出兵,直接将两方人都给击退了。

赢下了此战他兴高采烈地去找兄长邀功,却看到广宗城内居然摆着兄长的尸首,说是什么因为疾病突发而去世的。

去世?

张宝猛地惊醒了过来。

但在他醒来之时他看到的却是他的部从惊慌失措的脸。

这动静让他意识到他很有可能并不是被噩梦给惊醒的,而是被他的部从给摇醒的。

“何事如此惊慌!”张宝不满地问道。

“汉军……汉军打来了!”

这好像正是他梦中出现过的情景!

那汉军打来便打来,他毕竟坐守下曲阳坚城,

汉军哪有什么办法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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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张宝转念之间的遐想很快就被他的下属给无情打破了,那家伙说话大喘气够了,憋出了后半句,“他们已打入城中来了!”

张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他这部从的惊慌并不似作伪,他凝神朝外听去,也听到了一阵喧哗之声,那好像的确不是寻常夜间会出现的情况,而分明是有一支人马抵达了他的宅邸附近。

他难以理解为何他这下曲阳的防守如此坚实,他安排的巡夜守军也明明是没有片刻的空当,却会在有人提醒他起身守城之前,就已经被敌人攻破了城关!

不过现在计较这些显然没有什么用。

他仓促地抓起了自己的长刀,踏门而出,意图在召集起麾下部从后做出反击。

可在他迈出这下曲阳府衙的时候,他看到的并非是入城军队与城中黄巾的交锋,而是一列如入无人之地的军队。

这一行甲兵在身在手的队伍将他的暂居之处包围了个水泄不通,而被这些人簇拥在中间的,正是个气势惊人的将军。

纵然张宝此前没有亲眼见过皇甫嵩,可这丝毫也不影响,他在与对方打了个照面的第一时间意识到,这必然是大汉朝廷此番派出平叛的重要人物。

皇甫嵩气定神闲地看向甚至盔甲都只套了一半的张宝,说道:“地公将军一定在好奇为何无人来救你,我便不多言了,不如你听听看这城中的声音?”

张宝留神听去,这一次那在屋中的时候还不那么清楚的声音,现在完全能被他听个明白。

这并不只是军队奔走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有人在高呼,“汉军入城,地公将军已死。”

张宝面色一白。

倘若没有这种声音,以太平道中的等级划分,必然会有人前来救援他,怎么也该给这骤然来袭的汉军造成些麻烦,说不定还有能让他逃走的机会。

可偏偏现在有了这样一个错误的信号。

他的部从若是有着极强的判断能力,大约也不会这样轻易地被他们兄弟说动驱策。

以往,这是个优点。

可现在却着实成了他的劣势。

城中主将已死的情况下,那些人与其冒险来确认他的死活,还不如相信,此时的下曲阳和任何一座被攻占进入的城池一样,绝无在巷道街头负隅顽抗的机会。

他们唯一的求生希望正是朝着其中的某一处城门逃去。

但假若汉军当真已经破城,甚至占据了城墙,张宝并不难猜测,那些试图出逃的人非但无法从中求得一条生路,反而会直接撞入陷阱之中,有死无生而已。

“阁下是何人?”虽已知道自己败局难改,张宝还是忍不住问道。

“大汉平叛左中郎将皇甫嵩。”

听到这个名字,张宝便意识到,这显然并不只是在他所在的这下曲阳出现了出人意表的变故,

() 在长社还有另一处超出他的认知的惊变。

但此时问那里发生了何事,

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就像张宝自觉自己但凡不是个傻子,就必定会将城中新来了几人的情况和城中的惊变联系在一起一样——

这话也没必要问。

他心中再如何痛骂那傻子渠帅也没用,这群人既然已经抵达了此地,只怕那家伙也已经没有命在了。

他如何还能怪责一个死人!

“敢问皇甫将军有何指教?”

皇甫嵩那传入张宝耳中的回复里已有了胜券在握的姿态:“借你人头一用。”

———————

大约张宝也要觉得郁闷,自己或许干脆将黄巾军扎营,也不至于像今日一样败得这般窝囊。

分散居住在城中的黄巾还没来得及接收到他聚集的指令,就已经被人告知了汉军入城、地公将军张宝已死的消息,而随后,当他们试图逃出城门之时,城上发来的正是一支支无情的利箭。

本应当在城上守卫的黄巾军变成了城下的箭靶,而本应该在攻城中损伤大半的汉军,却成了那稳占优势的居高临下之人。

徐福来不及感慨这些只求逃命的黄巾或许并不那么十恶不赦,他已经在皇甫嵩抵达、分兵进攻后当即领着典韦直奔乔琰的藏身之处而去。

第一轮试图逃离出城的人有个结果之前,本就在城中的人第一选择不会是在屋中与巷道里躲藏。

——乔琰说的。

虽然她说的挺信誓旦旦的,徐福还是觉得有那么几分不安心。

好在等到他抵达那水缸边上的时候,正看见乔琰安然无恙地待在那里。

她跳出水缸后,鞋袜和腿上的污水痕迹也全然没影响她眉眼间的气定神闲,正和这城中的混乱形成了格外鲜明的区别。

她见到皇甫嵩后更是从容地拱了拱手,道了声“恭喜将军”。

皇甫嵩对她在此番夺城之变中能毫发无损还是很觉惊喜的,当即笑道:“我还当你会说幸不辱命,为何只是一句恭喜将军?”

“能斩杀城中黄巾,能夺城门而不放一人离开下曲阳,此是诸位将士之功劳,而非乔琰之功。将军定计果断,来援攻城恰到好处,也当得起这个战果。”

皇甫嵩闻言,越发觉得自己在她刚出行的时候,和曹操说的那句“艰难困厄之中,正是时势造英雄”的确是一句并未说错的话。

“你也不必如此过谦,邀游侠入城之策在你,甘冒风险为应在你,此战待我上报后必定再给你记一功。”

“你今日劳苦功高,早些休息便是。”

见乔琰似有话想说,皇甫嵩抢先一步说道:“我知道你想问城中的黄巾该当如何处置,但这些人跟随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对起兵反汉的执拗程度远超你所想象,和兖州豫州的情况大不相同。”

“不……将军多虑了,我并非是要给此地的黄巾求情。”乔琰摆了摆手。

什么是现在的她做得到的,什么又是现

在的她做不到的,

她心中自有一杆秤。

何况此时提早已经驻守在下曲阳城中的,

正是张宝的嫡系部从。

这样的一批人若不铲除,才当真是让乔琰在随后想试图保存的人命难有幸存的机会,也更会在随后的彼此影响中,再一次掀起黄巾之乱的余波。

冀州的人口缺少太多会造成不利影响这件事,皇甫嵩一定是知道的,否则他不会在未来担任冀州牧的时候上表要求减免一年的税收。

所以有些话,在最恰当的时候一击即中就够了。

皇甫嵩被乔琰这话说得有些意外,又随即听到她说道:“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方才我听徐福说起,这城中的小渠帅将此地县丞之妻据为己有,倘若见到了这位夫人,我想请求渠帅切莫伤及她的性命。”

不过让乔琰都没想到的是,这位自称名为陆苑的女子做出的举动着实让她有些意外。

在皇甫嵩的部从进城来后造成的混乱中,她趁机以他们所住之处下的地窖不易发觉为由,让那小渠帅留下的士卒将能召集到的人都召集到此,打的幌子——

正是让这些人在逃避过搜城后尝试反击。

她本便是为了刺杀那小渠帅才在此前做出了顺从的表现,这两月以来未曾露出过丝毫破绽,如今这样说自然不会引起谁的怀疑。

可在将人骗下了地窖后她毫不犹豫地锁死了地窖的入口,而后找上了城中巡守的汉军。

她这举动俨然是给皇甫嵩省了不少麻烦。

听闻乔琰因只言片语想寻到她的下落,陆苑挑了挑眉头,跟着那寻人的军士来到了乔琰和皇甫嵩的面前。

她的确是个极漂亮的女子,但更让乔琰眼前为之一亮的却不是她的相貌,而是她颇有几分坚忍卓绝的气质。

在听闻她说完了自己的一番举动后,乔琰在拊掌称赞之余忍不住问道:“那么不知此番事毕后,陆夫人可有去处?”

这下曲阳中的一番镇压过后,大约短时间内都会是个空城,显然并不适合她继续留在此地。

她瞧着并不像是寻常人家出身,要么便是回返原籍,要么便是在下曲阳周遭寻一处落脚的城镇。

乔琰对她这趁机报仇还能成功的举动很是欣赏,自然也不吝于问询了一句。

她的回答更让乔琰有点意外。

“先前我听领路的官爷提及,此城能破多仰赖于女公子之能。”陆苑问道:“那么不知道我可否在女公子身边,也如那位小郎一般做个牵马坠蹬之人?”

徐福:“……?”

怎么还有人来跟他抢活干了?

这牵马坠蹬的活计明显不像是这么个看起来颇有书卷气的女子该干的事情,但让徐福颇为失望的是,乔琰在斟酌之下还是决定留下她。

不过她说的并不是让陆苑自此跟在她的身边,而是说,她既然会提出这样的想法,料来是近期无处可去,不如等到冀州黄巾平定之后再行决断。

在此之前,大约还是乔琰的身边安

全许多。

算起来她也是这冀州官员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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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该是要受到些庇护的。

而除却陆苑的情况不论,夜未过半,这下曲阳城中的黄巾就已经被尽数给压制了下去,或者说是被几乎给铲除干净了。

乔琰自推开的窗扇朝着外间聆听,外边的搜捕行动和杀戮之声已经渐渐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这街头还间或传来的军士走动之声。

不过再稍加留意些的话,就会听到隔间的陆苑发出了一点小声的啜泣之声,但这点声响很快被压了下去。

乔琰自觉自己不会看错她的性格,汉末更不是个会对贞节有什么要求的时代,那么她这一哭,与其说是在哭她这被迫从贼的经历,不如说是因为她在选择跟从乔琰离开的时候,等同于要跟自己的过去做个道别。

顶多就是个仪式而已。

乔琰免不了因为这动静琢磨起了这个陆姓。

这姓氏是有些耳熟的,但想来三国时期最为出名的陆便是吴郡陆氏,和这冀州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应当扯不上什么关系才对。

反正此事也没甚要紧,她便暂时不再深究了下去。

对她而言更重要的还是接下去的行军计划。

下曲阳之战再一次给她贡献了10点谋士点,可称得上是顺理成章。

乔琰稍有些谋士点全从黄巾这里薅的负罪感,但很快又被她给压了下去。

谁让与其想这些还不如想想,她能否在广宗之战里再谋求到一些利益。

皇甫嵩毫无行军停滞之意,在兵破下曲阳的第二日就已经让士兵换上了黄巾的衣服,带上了被捆缚得严严实实的张宝,南下直奔位处巨鹿之南的广宗而去。

不过他着令大军乔装作下曲阳城中张宝部曲直下广宗,再如何称得上是一句行动如风,距离他们离开东阿之时也过了旬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