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原整个虫都要发抖了,这,这黄鼠狼怎么还会变脸那招呢?
不过濮落很快失望了,园里奇怪的果树只有那一棵沙棠,而且这颗沙棠也不是动物园的原生种,而是之前那次大栽树的过程中不知道谁种下的。
可能因为之前是盆栽的关系,整棵果树不过一人高,分枝也就六七根,看上去又瘦又小,还是个未成年。
然而这位未成年却可以开花结果啦!
不对!
“它单株繁殖吗?还是一定要找一棵雄株?”
钦原答不上来。
濮落目光如炬:“这不是你家乡的果树吗?”
钦原感觉自己好冤,是他家乡的树没错,但是哪个虫会去考虑一棵树有没有伴能不能结果啊,它可是正经虫!
“不用担心,就算不能结果,也可以做嫁接。”陆吾收起了记录沙棠数据的卷尺,发出了农业人的声音:“如果嫁接后能改善果核情况最好,如果不能,增加李树的耐寒性也是很不错的培育方向。”
“欧洲很多特殊品种的李子就是耐寒性不够,如果能够改善这一点,就可以在黄河流域种植。”陆吾思考了下,“唔,当然,如果可以将本土李树的耐寒性提高到能够在冬春结果,也能让这些反季节李子抢占市场。”
濮落的眼睛也跟着亮了。
反季节他懂啊!就像园长的桃子酱一样,吃一点少一点,要想再做就得买超贵的进口桃子,那价格直接翻了好几倍,是贫穷的动物园园长以及他的鼠鼠吃不起的程度。
他们的李子如果可以搞反季节,岂不是也能卖个翻倍的价格啦!
“不过嫁接之后,它还有那个特殊效果吗?就是吃了之后不会淹死的效果?”陆吾将目光从两双写着“你在说什么,宝宝听不懂”的眼睛中移开,陆吾思忖了下,说:“……算了,到时候试试就知道了,这种效果也不容易被发现,就算有,食客应该也对不上,而且如果真的有效果,那也算是救人一命了。”
“你是叫钦原吧?多谢你了。”陆吾冲着在空中悬停的钦原点了点头:“抱歉,你来了这么久,我也没正式和你见面,我叫陆吾,是这座动物园的园长。”
钦原愣了愣,它抖动翅膀,在空中飞了一个欢快的8:“园长你好,我是钦原,我超级毒的,你讨厌谁可以告诉我,我去帮你把人做……”
“啪!”濮落用园长的记录板将得意忘形的虫虫拍到地上,他看着
地上的虫虫目露凶光:“不许带坏园长!”
“园长你别听它瞎说,
这家伙有毒,
但是对人没什么用,但它的毒可以作用于树木,如果你想要砍树,而碍于国家法律不好砍,就可以让它把树搞死,这样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砍树了。”
陆吾:“……”
他家小濮老师……这是守法,但是没有完全遵守啊。
看来小濮老师最近应该是学了什么不该学的东西,花花网络世界果然容易教坏孩子。
陆吾决定重新给小濮老师树立一下华国法律的尊严,并且教导孩子不要乱钻漏洞,否则迟早成为法内狂徒。
濮落目前还不知道自己将被园长拉着去看著名法学科普节目《张二那些事儿》,他正苦恼收割的事呢。
当时他们没有注意到动物园没鸟是钦原搞的鬼,一时脑热就发出了招工贴,现在知道了,招工贴却已经报名报满了——话说泉城的人们是多热衷于各种课外活动啊?
为什么连让他们来割麦、割稻、割荞麦他们都能踊跃报名啊?
这可是没酬劳的哎,动物园就包一顿中饭,说廉价劳动力都不为过,想不通现代都市人们对玩耍热情的濮落只能将其归功于泉城的居民们普遍善良,这是体贴和支持他们动物园咧。
活动当天是周末,参加活动的有十个小队,有带娃家庭,也有大学生组合,濮落已经事先给他们划好区域,分发了镰刀和劳动手套后便将大家带到了农田。
不过让这十个家庭没想到的是,在开启他们的收割活动之前,动物园还给他们安排了业余活动。
“刀疤、阿清阿美,你们先去跑一圈,把农田里的小动物赶走。”濮落一声令下,穿着动物园小制服的二条狗狗就蹿入了农田,高高的稻穗和麦秆几乎是瞬间就将它们的身影淹没,但大家时不时可以看到狗狗们上下蹿动的小脑袋,当然还听到了狗狗们警告的吠叫。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士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他和自己的同伴嘀咕了几句,两人小讨论了下,似乎是没有得到答案,便看向了濮落:“小濮老师儿,它们在赶什么啊?”
濮落看了他们一眼,眼神很是理所当然:“基本上什么都赶,不过主要赶的是蛇。”
“蛇!!”众人纷纷发出了惊呼。
濮落也被他们喊迷糊了,他一指这一片农田:“这些都是谷物,而且是成熟的谷物,这些天都已经开始掉穗了,老鼠当然不会放过这顿大餐,有老鼠自然会引来蛇啦,啊,不过你们放心,我们这儿的蛇几乎没有毒蛇,就是看着凶了点,而且吃老鼠的多为锦蛇,除了王锦外别的都挺温柔的,你们看,它们和狗狗商量得多好。”
众人:“……”
真的吗?我们不信,狗狗们明明和对方吵得很凶。
见众人紧张,濮落无奈,只能给人配备了打蛇棍。
在大家犹犹豫豫往田地里走的时候,他有些不甘心地嘀咕道:“真的不用担心的,我们可是动物园哎,如果这里有毒蛇的话,我们
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它抓起来做员工,哪会让它们在地里待着啊。”
——说出来了!他说出来了!这家伙果然是黑心资本家!
巡视领地刚好经过的钦原打了个寒颤,立刻毫不犹豫得转头就走,也因此,它错过了最佳赶走天敌的机会。
“扑棱棱——”
“唳——”
“喈——喈——”
就在众人在农田里忙碌,并且感慨着这事看着容易,做起来好难的时候,一阵振翅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在所有人的瞩目中,一只只飞鸟款款落地,它们抖了抖飞羽,优雅合拢于背,比起深秋却戴着太阳帽和全套防晒装备,此刻在农田里忙活得热火朝天汗流浃背的人类,它们无论是落地、拢羽、还是随意梳理一下羽毛的姿势都格外优雅。
在人类呆滞的目光中,鸟儿们抬起自己的长腿,一步步踏在他们刚刚收获完的农田里开始啄食起来。
那姿态之随意,动作之优雅,行为之泰然,仿佛就像是——
“它们好像知道自己是保护动物,所以不会被驱赶一样。”一个提着镰刀的娃爹擦了把汗,然后快手将忍不住想要去看鹤的娃儿提溜回来:“傻子,你也不看看人家多高你多高,再看看人家的嘴多锋利。”
“我的谷子啊!!”
“话说白鹤不是吃鱼的吗?它们怎么会来吃稻谷?”
“救命,那是我刚刚一下下收割下来的谷子,喂,你就不能去吃那些还没收割的吗?”
“不对,你们的重点都不对吧?”一位女士快要被这群不靠谱的队友气乐了:“白鹤,白鹤来我们泉城过冬了啊!这是第一批来过冬的候鸟啊!!能上社会新闻的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