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情绪很突然地涌上心头,昭懿记起自己在帷帐里挨了两下戒尺。皇兄知道她毒害杀人,大为肝火,对她极其失望,而这个被她亲手下毒的人,原先在宫里为了她的一两句话,就敢独闯双湘殿,弄伤昭霁元,此下又要替她去杀巫国少主华妫容。
他明明知道她有多坏。
真是个傻的。
她想。
话说两头。
另一边的华妫容此时是另外一番心境。
他在瓦肆等了一会没等到昭懿回来,就起身去寻。怕人害臊,他站在不远处等,等到那几间青砖茅房门开了又关,始终没有昭懿的身影,眉眼的阴鸷慢慢浮上来。
人不见了。
是被掳走了?
还是她自己逃了……
华妫容从怀中取出一个香枝木小盒,手指灵巧地在盒子上九处暗格先后按下,一只金翅小虫从其飞出。
金翅小虫在半空中盘旋片刻,突而往某个方向飞去。华妫容紧随其后,最后看着小虫飞进一处高院。
他看到府邸牌匾写的是城主府,寒气已经渐渐漫上脸。
不同往日缠在脖颈,今夜为了过节掩人耳目,缠在主人小臂处的小黑蛇似乎感受到华妫容的情绪,开始焦躁地蠕动。
华妫容阴寒地收回视线,绕到偏僻处跃墙而入。城主府巡逻的卫兵不少,避闪的功夫,眼前已经失去金翅小虫的踪迹,强压着情绪,他一间间寻亮着灯的院落房间。
寻到某处时,他隔窗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声。
“城主,这真的会是公主亲笔写的吗?”
华妫容本就无声的脚步,此时瞬停。他抬眼看了一眼上方,干脆利落地无声无息翻到廊上,如游魅在青瓦上行走,折腰伏下,取开一块瓦片,往里面看。
下面的屋子瞧摆设像是间书房,左边是直立的八宝阁,对面是贴墙拜访的梨花书架,有两人在屋中,一坐一立。
坐在案桌前的人手里拿着一封信,而站在他旁边的人则是口言道:“城主,如果此信确真,城主还要尽快拿定主意方好。”
被叫做城主的男子,沉默不言,视线胶着在信上。片刻,他又拿起随信一起送来的小像。
这封信是随着一块石头被丢进他的府邸,门房看到后,不敢轻率处理,交给他府上的幕僚。幕僚拆信阅之,脸色大变地来找他。
若此信言真,被巫国绑走的公主这会就在河定城。该如何处理,当真是个棘手问题。
巫国对大昭的虎视鹰瞵,恐岁稚儿都能知道一二。
大昭和巫国一直就是水火不相容,这些年大昭势弱,巫国却在逐渐兵强马壮起来,屡屡犯大昭边境。大大小小的战役数都数不清,最近的一场更是死伤无数,一夜之间无数流民。
原先偏居一隅的巫国态度并没有这般强硬,巫国人半人半蛇,非常人,在多年前,一度像如今的昆仑奴、菩萨蛮奴一样,甚而他们的待遇要更加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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