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都抖了起来，“你……想做什么？”

“鬼冢教官，不要担心，我没有打算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没想过要介入。”诸伏景光失笑，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

——他只要在旁边看着她就好了。

默默守在她身边，只要她回头就能第一时间看到他。

诸伏景光在鬼冢八藏这里的信誉还没有报废，因此也放下了心，听他继续道，“有件事我想问您，山体塌陷事故，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

鬼冢八藏正色，“我知道你们很关心这件事的后续，但是这件事接下来你们就不要再插手了。”

诸伏景光道，“那由谁负责？”

“公安。”鬼冢八藏没有隐瞒他，“这件事背后涉及到了多方关系，不是你们几个学生现在能搞定得了的。”

“但是对于这件事的细节我们是了解的最清楚的，”诸伏景光皱了皱眉头，“这么做未免也太霸道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如果是诸伏你——”鬼冢八藏话锋一转，“可以拥有改变这一切的资格。”

他点到即止，不再多说。

这件事毕竟还没有过明面，没确定下来，他也只是揣测出了上级的意思，但是可以提前给对方一点提示，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但是对诸伏景光而言也是件好事，不管是对前程还是感情，感情总是相处出来的，距离隔开之后，受到的影响就少一些，会变得更加冷静。

“你也到了可以择业的年龄，好好想想吧，将来自己到底想要做个什么样的警察……人生有很多种选择，说不定见的多了，想法也就变了。”

不是悲观，只是感情易变，这本来也是人之常情。

拐角口，萩原研二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小诸伏~”

诸伏景光有些意外，他其实没有做好和萩原研二单独见面的准备，但显然对方现在是有目的地守在这里。

“hagi。”

“别那么紧张，放轻松，”萩原研二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热络道，“今天刚好轮到我们两个负责卫生，趁现在没什么人，早点过去把它搞定。”

学生需要负责的公共卫生区域包括浴室，现在还不到浴室的开放时间，澡堂里空荡荡的，说话都有回声。

“这边就交给我好了。”萩原研二拿起拖把，“我动作比较快，以前经常帮老爸打理修理厂，这些东西可都是我负责的。”

“我以前去兼职的时候也经常做这些事，”诸伏景光的动作并不慢，反而又快又细致，“因为要去好几个地方工作，所以必须要很熟练才行，如果因为赶工出了纰漏，就会被扣掉工资。”

“不是有——”萩原研二刹车。

“没关系，”诸伏景光不在意地笑了笑，自然接过了他的话，“领养我的家庭很好，只是他们条件也不够宽裕，还需要另外抚养两个孩子，再加上我……我不想给他们造成负担。”

萩原研二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他曾经的确经历过一段低谷，但相比诸伏景光的家破人亡已足够幸运。

他拥有的足够多了。

而他现在要剥夺另一个，拥有远比他少的人，仅存不多的宝物。

“hiro……”隔着一道浴墙，萩原研二嗓音有些发涩，“对不起，她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第一次心动的人。

他记得吻她的时候，她睫毛的轻颤，记得握住他那双手的余温，他载着她奔驰过的城市的街道，大路两旁的喧嚣。

“我知道。”诸伏景光轻声说。

因为他也一样啊。

另一边。

鬼冢八藏办公室。

电话里：“上次我和你说过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鬼冢八藏：“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电话里：“鬼冢，我们不是非要通过你才可以，你只是她的老师，并不是她本人，现在是出于对你的尊重才选择告知，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她是这几年来最优秀的学生，普通的案件只会埋没了她，只有加入我们，才能发挥出她真正的才能。”

鬼冢八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让她做什么——”

他到底忍下来，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她是名女性，去那种地方……一旦被发现，结果会比男人更惨，你们明明很清楚，之前不是已经发生过这样的事了吗？为什么还要让悲剧重蹈覆辙？！”

“因为要维护多数人的利益，”安静了几秒后，声音冷酷地响起，“这个世界之所以能正常运转，大部分人之所以能安全地生活，包括你，就是因为这些无闻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