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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温柔的用指腹擦掉女儿脸上的泪水,又如同小时候那样伸手在她手臂上轻轻拍着作为安抚。
“小棉花别哭,两军厮杀,受伤总是难以避免的,不过娘亲答应你,以后一定保护好自己,行吗?”再强大的人,在面对自己的软肋时,都会无奈,会放低了自己的底线,也会让坚硬笔直的脊骨轻轻弯曲下来。
云棉把自己埋在娘亲冷冰冰的怀里,银甲坚硬,她捂不热冰冷的甲胄,却能嗅到浓郁的药膏和血腥混杂的独特气味。
和三年前那个香喷喷的娘亲一点都不一样。
小郡主突然坐起身,定定地瞪着娘亲看了两眼后,鼓着脸认真道:“以后我也上战场,我也受伤回来,这样娘亲就知道棉棉现在心里有多疼了!”
威胁,赤.裸裸的,幼稚又格外管用的威胁。
云裴锦面色变了又变,最后无奈叹气:“等班师回朝后,我一定要去问问云裴殊是怎么给我养女儿的。”
三年前多乖多软多可爱的小棉花啊,现在竟然会威胁人了,还是这么直白有效的威胁,让她不妥协都不行。
用来叙旧的时间并不多,在特意找军医确认了好几次,娘亲的伤口在修养期间的各种注意事项后,云棉就不得不面临一次长久的分别了。
她站在毒辣的日头下,即使汗水顺着眼眶黏腻滑落,她也忍着眼角的刺痛没有眨眼。
“小棉花,二哥就送你到这了。”半大的少年站在马车旁,逆着光朝她轻轻笑了笑,温声叮嘱道:“以后没人帮你收拾烂摊子,少去戏弄旁人,要是有什么缺漏或是想要的东西,就给我写信,我到时命人给你送来。”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说:“若你在边城待的不习惯,或是想我们了,只要说一句,我们就来接你回家。”
云棉不断地点头,二哥说一句,她就乖乖点头应下一句。
以往总觉得二哥絮絮叨叨的叮嘱听了好多遍能够倒背如流,现在听着却生怕他说完这句就不再往下说了。
于是她顶着烈日眼巴巴地看着二哥,像只即将被人抛弃的小狗一样,仰着脸期待他能够再多说些,这样就能再多陪她一会。
可二哥的手只是拍拍她头顶,温和的嗓音中藏着几分不舍:“小棉花,我走了,你在边城多听姑母的话,也切记别让自己受委屈。”
他上了马车,车帘随之落下。
随着车夫的一声命令,马车缓缓前行,云棉一个人被他们一点点一点点抛在身后,直至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云棉并不是特别坚强的小朋友,当初娘亲领兵出征的时候,她就在舅舅怀里哭得停不下来。
如今虽然长大了一点,但这次的分别……她还是趴在娘亲怀里碎碎念难过了好久。
“小棉花,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云裴锦被女儿软糯糯的絮叨念得头疼,忍不住伸手去戳她鼓鼓的脸颊,“况且这又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了,说不定年前我们大胜一场
() ,年底就能班师回朝呢?”
云棉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被娘亲安慰到。
她生气地双手环胸抱住,眼神都变得凶狠了几分:“娘亲你现在都伤成这个样子了,军医伯伯还特意叮嘱说你要修养三个月才行,三个月就离过年不远了,怎么可能大胜嘛?我已经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骗到的小孩子了!”
“是吗?”云裴锦拖长了语调,而后突然轻“嘶”了一声,面色痛苦地捂住伤处。
云棉:“!!”
她慌张地愣了一瞬,回神后转身就要跑去喊军医。
结果人刚跑出门,就敏锐听到身后那一声没憋住的轻笑。
云棉:“……”
刚才还凶巴巴说自己不再会被轻易骗到的小郡主僵硬地转身,不满地瞪着正光明正大偷笑的某人,深吸气,而后愤愤:“娘亲!你真是太过分啦!!”
在女儿憋屈的怒吼声中,云裴锦瞬间收敛笑意,而后诧异回望她,一脸无辜:“小棉花,你在说什么?谁过分,怎么过分了?”
云棉:“……”
好气!
娘亲不是戍边大将军吗?不是当朝长公主吗?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幼稚啊!!
云棉觉得当年五岁的自己都比现在娘亲稳重成熟!
系统蹲在一旁却慢悠悠的对宿主说:“棉棉,不用觉得,当年你五岁的时候,的确比你娘亲成熟稳重了那么一丢丢。”
系统可不会忘记云裴锦当年在皇城那段时间恶趣味捉弄自家宿主的一幕幕。
所以说后来云棉也喜欢恶趣味去捉弄别人这事,其实也是有迹可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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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棉一开始说要留在军营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是在胡闹,可当云棉拿出自己央求皇帝舅舅特意写的不那么正式的“圣旨”后,这些叔叔伯伯们的态度就变了。
他们不觉得云棉胡闹了,转而觉得大庆皇帝在胡闹,甚至仗着天高皇帝远,拿着那封圣旨梗着脖子骂了好几声“添乱胡来”。
他们骂的时候,无辜又年幼的小郡主就乖巧坐在一旁,等他们骂完了,还乖乖给他们一一添茶倒水,生怕他们口渴骂不动没发挥好。
至于皇帝舅舅会不会在皇宫里疯狂打喷嚏?
只要自己能够留下来,皇帝舅舅一定会愿意帮忙承担这么一点点“胡闹”的小小罪名吧?
会主动或被动帮忙背锅的舅舅,才是世界上最好的舅舅!
云棉的懂事行为很快糊弄……抚平了众人心中的怒火,甚至让这些大老粗的叔叔伯伯们纷纷认可她的懂事乖巧,一个个都拍着胸膛说以后会保护好她,有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她。
云棉就这么轻轻松松以八岁女娘等等不可思议的身份留在了边军中,她甚至还能够带领皇帝舅舅分拨给她的那五百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