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领着户部的人,麻溜儿磕头行礼。
内阁六部九卿都接受皇上的说法——市舶司直属皇上,但皇上没说,只说“独立于内阁六部九卿”,这就是文臣武将,读着儒家学说的人最在乎的,名份。
武将们高兴居多,无他,皇上对军费最大方。
勋贵外戚一起板着脸,完全不搭理这些文臣,莫名其妙的心理优越感——争这些虚名儿跟真的一样,银子到你们手里,你们真能用好?
满朝大臣各怀心思,一起行礼,三件大事定下来,其他的都是饭后小点心。
浙江、福建、广东、山东,五个市舶司,十来个港口的日常维护,是地方出?还是朝廷出?出多少?是不是一样多?各方势力争论一番,最后定下来,有朝廷出,具体多少,需要的时候再谈。
有关于大明和蒙古互市的税赋,该不该归于关税?是不是类同海贸?都不大在意——互市赚的那点儿税赋,仅仅够朝廷花出去的维护费用,人员费用。
甘肃咸宁侯仇鸾提出来:“皇上,大明和蒙古在边境互市,税赋混乱。臣提议,互市和朝贡贸易分开。朝贡贸易的税负归于国库,互市的税赋归也当归于国库。
只臣担忧,甘肃不同于沿海,甘肃贫困,也没有山西那么多的富商,甘肃要大建设,需要朝廷支援很多银子。”
满朝哗然,户部的人最生气——商税增加还没见到影子,一个个的,都要花银子。户部尚书撸袖子就要和咸宁王打架,叫定国公出面安抚住。
定国公:“启奏皇上,边境土地改革后,军户们有了土地,边境屯田重新归于秩序,每年不再仰赖内地输送粮食,此乃大善。边境治理有方,和平互市,皇上和朝廷耗费巨大心力,自然要更好地维护成果。
臣认为,边境和内地的道路都要大修,其他建设也要加快。”
户部尚书大怒:“那什么时候是个头?”
定国公也生气:“户部尚书且说说,什么时候是个头?这不是你们户部应该操心的事情?”
“边境兵将拿命打仗,刚刚和平互市,朝廷要收缩开支,要边境的老百姓喝风吟露不成?”
户部尚书焉巴,可户部尚书刚刚有点儿“暴发户”的体验,岂能容忍国库又要空?
就见户部尚书一屁股坐下来继续哭:“皇上,臣不是不知道边境军民的苦,可臣要顾着全大明百姓的口粮啊,皇上。
皇上,大明的土地要改革,大明的商贸要改革,眼看着,大明的工匠也要改革,皇上,大明的钱粮,也改革吧,皇上~~”
“皇上,那当年大宋也有类似的问题,王安石改革,青苗法、均输法、市易法,臣等认为很好,皇上,我们大明不是大宋,我们大明一定能完成大宋没有完成的改革,皇上~~~”
户部尚书哭,户部的官员跟着哭,宋朝皇帝们在皇上的眼前鬼哭狼嚎,皇上懵。
皇上还没琢磨明白银行、商家银号、官办银号……各自根本,又听到王安石改革的均输法、市易法,当下就打太极。
“户部所言,有道理。朕记得,青苗法是为了维持粮食价格稳定,均输法类似湖广税赋改革,市易法是为了平抑物价调剂供求,限制奸商垄断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