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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钟情妄想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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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的每一天都在赶工期,郁觅身上压着不少场戏。

郁觅站在监视器旁,他垂眼敛眉,静静站在旁边,和其他几个演员听导演的讲解,把这场戏重要的部分做了拆解,圈了些比较关键的卡点。

他在这场戏里面的部分比较简单,闭着眼睛也可以一遍过,其他人则皱着眉头,不时向导演提着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意见。

郁觅听得有些烦闷,抬起头,视线越过各种设备,落在不起眼的角落。

沈宴坐在角落里,坐着的桌椅是拍摄中暂时弃用的道具,旁边还放着些杂乱的灯箱等杂物。

他在这临时拼凑出来的空间,脊背挺直,侧脸线条冷峻,手指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翻飞,微微皱着眉头,周身写满了不易近人的威压。

工作狂?

郁觅的唇角勾起一点似有若无的弧度,抬手摩挲着自己的唇,追着他黏黏糊糊的亲,满眼痴迷的喊他老公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漫长的妄想就像是一场永远都没有接过的暗恋,他的心底积蓄着无数的情绪,被不断挤压在心里的角落中,即使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他也带着层层伪装的躯壳。

一旦这个壳子裂开缝隙,无数的情绪会如同洪水冲破河堤,无序地横冲乱撞。

就像是着火的老房子,摧枯拉朽。

郁觅收回目光,现场的继续拍摄的下一个镜头,他回到镜头内的原位,张诚说了句开始,画面重新流动起来。

今天的进度拉得比较顺。

所有的戏份结束后,张诚喊了卡,过了。

郁觅的戏份暂时告一段落,他抬眼望去,好几个西装革履的下属凑在沈宴的身边,不知道在交代些什么内容,每个人面上都带着敬意和几分畏惧。

郁觅没有急着走过去,而是双手环胸站在旁边,静静看着沈宴有条不紊地处理公事,从他们的手中接过文件,低头细细查看,偏苍白的手握着深色的钢笔,在纸上落下自己的名字,淡声道:“还有事吗?”

语气冷淡的仿佛在说,没事就赶紧滚蛋。

郁觅很轻的笑了下。

偶尔看到他这种反差极大的场面,真的很有意思。

几人也听出了沈宴的弦外之音,连忙收拾东西,匆匆离开。

郁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沈宴处理完了手里的事情,抬头一看片场没有找到郁觅的身影,冷漠淡然的眼底闪烁着明显的慌乱。

他站了起来,回头看到郁觅站在身后不远处时,漆黑的眼底顿时亮了起来,他连忙快步走到郁觅的跟前。

沈宴低着头,声音比刚才柔软很多,轻声道:“你站这里做什么?”

郁觅调整了下姿势,往前压了半步,近得有些暧昧的距离,他懒散道:“看看你。”

沈宴的眼睫颤了下,被郁觅一句话弄得从脖子红到耳朵根,袖子下的手无意识地抓紧自己的衣袖,揉搓出一道道褶皱。

他还是不太适应这样的相处。

实在是有些太过于美好了,让他每呼吸一口气,都可以感受到空气中漂浮着无数快乐的因子,脚踩在地上感受不到实在感,他快要飘起来了,浮在云端飘乎乎的。

他的一部分妄想,居然真的成真了,甚至不用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的情感。

因为郁觅喜欢他的眼睛。

他喜欢自己专注爱着他的眼睛……

沈宴抬起头,发烫的眼眸紧紧望着眼前的心上人,忍住躲藏的本能,小声问:“那你的戏拍完了,要、要去休息了吗?”

“嗯,走了。”

郁觅走在前面,沈宴反应过来连忙回去把桌面上的电脑文件收拾好,赶忙跟在他的身后。

郁觅走得很快。

沈宴憧憬地望着走在他面前的郁觅。

冬日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侧脸的线条被细细雕琢过那般,泛着莹润的玉质光泽,行走时衣袂飘飘,衣摆如海浪般浮动,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般风姿绰约。

片场的人员杂乱繁多,见到他们经过都会恭敬地打招呼。

除了郁觅所在的A组,《狐妖记》的另一组B组也在如火如荼的赶进度,同时段拍摄不同的内容,为了缩短制作周期。

和片场的忙碌不同,郁觅的休息间附近十分僻静,基本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过来。

越靠近这儿,沈宴的呼吸就不自觉地急促,身体莫名发着烫,总会想起郁觅唇舌间的味道。

沈宴喉结滚了滚。

他跟着走进去,反手去关门时郁觅的脚步停下,下一秒,他被一股力道抵在冰凉的门板上,郁觅的手掐着他的下巴,抬起。

猝不及防的和那双眼睛对视,似乎有细小的电流沿着他的尾椎往上蹿。

沈宴眼底的漫上浓烈复杂的情绪,像是打碎的玻璃瓶,压抑着的妄念全部撒了出来。

郁觅眼底淡淡,“吻我。”

命令式的语气让沈宴得到了许可,他近乎是迫切地勾住郁觅修长的脖颈,滚烫的唇落在他的嘴角,带着点颤意,然后急不可遏地贴上去。

湿热的呼吸落在彼此之间,舌头沿着唇缝细细密密的吻着,痴缠迷醉,充斥着强烈的偏执和占有,将他的牙关顶开,近乎贪婪地靠近。

周围安静得听不到多余的声音,只有他们制造出的点点声响,一点不落地传入沈宴的耳朵里,他眼皮烫得仿佛被烈火灼烧,可仍然没有半分退意,热烈地讨好眼前他最喜欢,喜欢入骨髓的爱人。

“老公……”他嘴里含混地喊着,声音带着很明显的鼻音,闷闷哑哑的询问,“你喜欢这样吗?”

他热气腾腾的眼睛,骤然对上郁觅眼底的一片清明。

和醉酒时朦胧的雾气不同,那双眼睛几乎没有覆上明显的□□,清明得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

沈宴有一瞬间的挫败,但更多的想伸手,将高高在上的神灵拖入黑暗,阴暗的想法不断滋生扩散。

他想让他双眼睛的倒映里只有他,为他展露出更多的情绪。

这时,门外传来靠近的脚步声和交谈的声音。

“宋影帝,今天编剧修了一下这几句词,您晚点有空再看看?()”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宋君浩从场务手里接过修改后的剧本,低头看了看,发现修改过的还有郁觅的内容。

他看着场务手里的另一份剧本。

“给我吧,我顺路给郁觅送过去。”

“噢噢好的。麻烦您了。”

场务将另一本剧本交给他,然后走远了。

宋君浩则朝着郁觅的休息室走去,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却让沈宴心底没有产生任何的慌乱,甚至生起了十分浓烈的嫉妒心。

凭什么每次都是他站在一旁,看宋君浩在他的眼前和郁觅互动?借着演戏的名义亲近?

恶毒的汁液沿着心脏流出,他将郁觅往后推,推到一张软椅上,背对这休息室的门。

原本没有合紧的门板,悄无声息地随着惯性,缓缓拉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

宋君浩拿着剧本,走到休息室前,原本想要抬手敲门,却发现门没有关紧。

他微愣。

忽然听到了室内传来一点很奇怪,细碎的水声。

宋君浩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望向房间里,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他看到了沈宴将手搭在郁觅的肩上,弓着背俯身,唇对唇,细细密密地吻着,像是一对最甜蜜的恋人那样。

沈宴侧过头,紧贴着郁觅的颈侧,双手紧紧抱着他,像是在守护自己的所有物。

他声音柔软轻盈,如同化开的一池春水般缠绵,细声细语道:“老公,你的唇好甜。”

柔情痴缠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而在郁觅看不到的角度里,沈宴缓缓抬眼看向门口的方向,看到了门口的宋君浩。

他眼底冷冽一片,以胜利者的姿态勾起嘴角。

-

宋君浩坐在自己的休息室里,桌面上放着两本修改过后的剧本,而他目光微微发直,没有心思查看。

他心底莫名的烦躁,翻找出许久不抽的香烟,点了一支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却没有带走他的烦恼。

只要一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都是刚才两人紧紧贴着接吻的画面,沈宴几乎快坐在郁觅的身上,嘴里还说着那恶心的话,被他撞见后不仅没有羞耻心,甚至故意挑衅的小心思。

宋君浩没那么单纯,自然看得出来沈宴是故意做给他看,但他还是心底兀自发闷,搭在扶手上的手鼓起狰狞的青筋。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么亲密的呢?

上次还外套开始?

宋君浩深深吸了一口烟,为什么沈宴这种拙劣的表演,郁觅这么聪明的人会看不出来?

难道他不觉得沈宴的爱意很诡异吗?

像是他这种人,估计被郁觅甩掉之后还会像是牛皮糖一样黏上来,怎么甩都甩不掉,说不定还

() 会脑子一抽,搞点非法伤害之类的举动。

郁觅根本没有理由和这种人牵扯在一起。

宋君浩吐出一口白雾,在迷蒙间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他的条件并不比沈宴差什么,而且作为前辈他可以为郁觅引荐很多资源,并且他情绪稳定,是一个很合格的伴侣人选。

他甚至想,如果一开始他没有均衡利弊,对郁觅展开追求,会不会今天在那个幽辟的休息室里,搂着郁觅的人会换成自己?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

“宋哥,你上次让我查的那个叫沈宴的,没有查到他有精神科的就诊记录。”

“这怎么可能?”

“这其实挺正常的,因为私人医生的隐私级别很高,不会随便对外透露客户信息,”电话里的那人说着,忽然嘿嘿一笑,“不过呢,我查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什么?”

“沈宴在网上有个私人微博号,粉丝很多,之前几年一直在粉林逸,但后面转粉郁觅了,哈哈哈哈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他那种人追星居然会那么疯,一口一个老公叫着。”

宋君浩听着忽然坐直了,皱眉,“等等,你刚才是说沈宴之前喜欢别人?”

“对啊,不过追星都是这样的吧,三天两头换墙头。”

宋君浩挂了电话,看着对面发来的资料,虽然这些微博被账号主人删除了,但通过技术手段,还是可以进行后台修复。

他滑动这些看不见底的微博,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沈宴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有多么喜欢郁觅,就是这样喜欢的吗?对着上一个人殷勤追求,扭头又喜欢上了下一个人?

这算什么喜欢?

充其量算的上是见色起意,根本就配不上谈什么爱情。

他现在这副姿态又和追求上一个人有什么区别?

而且。

……郁觅知道这些吗?

-

剧组每天的拍摄不停歇。

郁觅今天的这场戏有一定的危险难度,需要吊威亚,从城楼上一跃而下,因为镜头的特殊原因,没有办法使用替身。

吊威亚对于演员而言再正常不过,但对象换成了完全新人的郁觅,十几米的高度,还需要完成指定的武打动作。

对于没有经验的人而言是个很艰难的挑战。

张诚简直比郁觅本人都紧张,这场戏要是有三长两短,他还不得提头去见沈宴。

现场的安全指导反复确认过郁觅身上的设备,捆得足够严实,再三和张诚保证过怎么都不会出现问题。

郁觅走上足足12米高的城墙,冷冽的寒风往他单薄的戏服里刮,薄薄的布料,几乎起不到半点保温的效果。

身边的工作人员们穿着厚实的棉袄,都冻得一个个哆嗦成鹌鹑。

系统飘在半空中,一身柔软的绒毛在风中凌乱。

【宿主,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