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姐姐。”
宫流商一口否认,完全不承认族谱上被抹去名字的存在,充满防备心和攻击性地质问:“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宫二收起一见面时的礼数,站直了身子,睨着床帘后面半身不遂的废人,用他轻慢的语气,凉薄地嘲弄道:“商宫曾有过辉煌?”
最隐秘的伤疤被人揭开,最不容亵渎的东西被人质疑,宫流商撑起上半身,掀开帘子骂道:“你懂什么!二十年前,商宫是宫门第一!”
这是上官浅第一次见宫流商,她在脑海里快速搜索,宫流商不像她见过的任何人。
奇怪,第一感觉是熟悉。
一副病入膏肓的憔悴样子,胡子拉碴,年轻时或许得意过,如今更显得失意落寞,这么愤愤不平地苟延残喘,为什么不干脆一死了之。
“哼——”宫二发出了一声轻嗤,像看垃圾一样看着他,“那时商宫宫主,又不是你。”
“宫梅商她不过是——”恼怒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了粗重的气喘吁吁,像年久失修的风箱拉动时的无力颓然,他知道自己中招了。
“多谢。”宫二拱手作揖,他已经拿到了他想知道的信息,那个被涂掉的名字。
上官浅腿一软,周遭的声音随着【宫梅商】叁个字轰然在耳边作响,炸得她脑壳生疼,又骤然远去,寂静无声。她好像看到宫二在皱着眉和她说什么,她看着他的口型,好像是两个重复的迭字。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多年杀手的经验让她在此刻能够快速恢复正常。
她抓住了宫二的袖子,把自己拉了回来,宫二稳稳扶着她,她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脸上凉凉的。
宫梅商。
她找到了拙梅。
她哭得太厉害,被宫二扛在肩上带回了角宫。
她哭得像个被抛弃了很多年的小孩,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