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装作没有在意到宫二瞳孔的骤缩,忍着泪娓娓道来。
“朗弟弟属虎,人也是虎头虎脑的,我很喜欢他。我给他绣了好看的布老虎,给他做漂亮的宫灯,教他读书写字,给他唱歌儿,给他讲故事,答应他等他长大,带他去看外面的世界。”
“后来呢?”她听得出,宫二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嘶哑。
她脸上的泪水流下来,留下了一道晶莹的痕迹。
“后来朗弟弟······被无锋刺客杀死,那天是我生命中最痛苦的一天。我与无锋,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所以看到远徵弟弟受伤,我心里万分难过,想到若是朗弟弟还活着,被人打伤,我也会为他紧张焦急,帮他细细涂药。”
她像一朵被遗弃在风雨里的小白花,眼里的雾水漫出来,柔弱又可怜。
宫二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儿黑色的手帕:“把脸擦干净。”
上官浅的心重重一跳,迟疑了一瞬,便好似什么都没发生那样接过来。
是上一世他递给过她的手帕,一模一样。
她攥着手帕,鼻尖酸涩,泪花涌得更加真心实意。
他怎么把送过她的东西,又给了她一次。
他上一世都没送过她什么东西。
一块帕子,到死她都带着,藏在她胸前的衣衫里,后来她死了之后,那帕子跟她一起被埋进泥土里了吗。
她的尸身现在如何了,被大卸八块了,被野狗撕碎了,还是被带回无锋鞭尸示众了。
他知道吗。
她和那块他随手送出去的帕子一样,被他随随便便抛弃了,再没想起来。
她哭得那么伤心,不肯看他一眼,勾得宫二眉头紧蹙,探究的眼底藏着一丝他自己尚未发觉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