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时隔六年,沉一宁也没有忘得干净。
事实上怎么可能忘干净呢,这些年来她所做的每一个噩梦,几乎都与程砚有关。
她从江惟照的口中知道了他如今的今非昔比,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负践踏的小混混,她每时每刻都在担忧着,程砚会不会回来报复自己。
沉一宁慢慢转过身,对上了男人阴冷狠戾的目光。
“程、程砚……”她叫他的名字,慌得嘴唇都在打颤,“你……回来了……”
程砚盯着她的脸,目光中有藏匿不住的厌恶,以及讥诮。
他摆摆手,示意侍应生离开。
雅间内只剩下了四个人,沉一宁一对叁,无论是吵架还是动手,都毫无胜算。
“你竟然……”她咽了咽口水,“竟然没有死在外面,还活着回了澜城。”
“沉一宁,你觉得我刚才泼你那杯茶水太凉了,是吗?”江时倾拿起茶杯在掌心里晃了晃,语带威胁:“这杯可是刚倒上的,热得很。”
“你少威胁我,”沉一宁害怕程砚,但并不怎么怕她,“你要是真对我做什么,你哥不会善罢甘休的!”
或许是因为过去那些年里也曾真挚过的友谊,又或许是夹在她们之间的江惟照。
她总觉得,江时倾再过分也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
“她是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我就不一定了。”程砚走到江时倾身边坐下,“我这个人一向记仇,当年你利用倾倾将我骗到雪地里,这笔账,我们还没算清楚吧?”
沉一宁咬紧牙关,嘴唇颤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