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掀了掀单薄的眼皮,笑出声来。
江惟照这个人,还真是像极了他那个道貌岸然的父亲。
他浓密的睫毛眨了眨,然后慢条斯理地压下来,“江惟照,你知道痴人说梦这四个字的意思吗?”
“你想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江惟照没觉得这是痴人说梦,一个人穷途末路之际最需要的无非是钱,他认为这个筹码对于程砚来说应该会有很大的诱惑力。
当然,还有另一个条件。
“只要你答应,今天你打伤我父亲的事,我们也可以既往不咎。”
他说完站起身来,整个人透出一种居高临下之感。
江家有得是钱,但澜城一中保送斯坦福的名额只有一个,这是用钱也解决不了的问题。
尽管程砚现在除了数学之外各科成绩都不如他,那以后呢?
他的存在,对自己来说到底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江惟照这么多年来众星捧月惯了,哪会容忍有人赢过自己。
何况这个人还是他父亲当年的手下败将之子。
程砚薄唇抿成一道锋利的直线,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江惟照不死心,步步紧逼,“你已经满十八岁了,如果我们细究今天的事,程砚,你是要坐牢的。”
坐了牢,照样没有前途和未来。
所以他但凡是个聪明的人,就知道应该怎么选择。
程砚双手交握,许是用力所致,手背上有青筋凸起。
他慢慢抬起头来,眼尾泛出暗红色,望向江惟照的目光里带了摧枯拉朽的狠意,“你就那么肯定,我会一生平庸,屈居于你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