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舒艺温和笑了下，随着许冥一起坐在桌旁。快乐目光扫过两人，开门见山：“所以，实验结果是什么？”

“我的‘白痴’确实升级了。”许冥呼出口气，“效果还不错。”

“？”快乐以及旁边一群人齐齐竖起耳朵，“所谓的‘不错’具体是指……”

“原本的‘白痴’，只要我看不见的，就可视作不存在。”许冥斟酌了一下词句，尽可能简略道，“但现在的话，差不多就是我‘以为’的，就会存在……”

更准确来说，是她能对怪谈中的东西重新“定义”。

只要是自己所想的，就会映射在看到的东西上，改变其性质。同时，这种映射还会直接影响同样身处怪谈内的其他人，让他们也看见和自己一样的东西。

“……”快乐默了，顿了几秒才道，“你管这叫‘还不错’？”

她要是个域主，听到这能力说法估计能直接气得撂挑子不干——你管这叫“还不错”？

“就……还行吧。”许冥看上去却是真的很淡定，甚至还带着几分迷茫与苦恼，似乎仍未从自己突然进化一事中反应过来，“毕竟又不是什么百分百生效的……条件和限制还是有的。”

首先，和原本的“白痴”一样，这能力只能影响尚未正式出现在她视线内的东西，就像快乐纸袋里的蛋糕一样。

一旦被她亲眼看见过一次，她的能力就无法再对该物品起作用，但该限制会随着她进出怪谈而刷新——换言之，她第一次进入怪谈时没能影响的东西，在她第二次进入怪谈时，依然有被影响改变的可能。

其次，这能力的影响范围，貌似也有限。

从目前的试验情况来看，活人或者是从现实带进去的物品，是绝对无法被影响的。规则书也在其列。而没有活性的死物，基本都是能被重新定义，但百分百能被修改的只有外表，其余的特征则无法保证，可能有效也可能无效。

至于拥有自主意识的灵体，则更加受限，许冥只能影响其外在特征，却完全无法改动其内部特质。

比如心性、比如能力、比如思想……比如脾气。

“所以你们还去找灵体试验了？”快乐有些诧异，这才注意到许冥身上似乎也沾了些腥臭的味道，下意识往后仰了下，“老天，这味道……你们到底去哪儿折腾了？”

“钥匙监狱。”许冥不假思索。

快乐：“……？”

“就是用来‘放置钥匙’的地方。”郭舒艺主动补充，“有些门的钥匙，用完后没地方放，就先存在了我的怪谈里。”

当然，这些钥匙大部分都是以异化根的形式存在的；而且为了保证自己怪谈的安全，郭舒艺肯定会对它们的活动加以严格限制……

四舍五入，它们所在的地方，就成了“监狱”。

因为担心这类异化根自带的风险，郭舒艺怪谈内关押的“钥匙”数量其实很少。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拆迁办往往更倾向于将拒不配合的“钥匙”直接弄死；或是设法剥夺根后，交由当地的胡杨看管；又因为这几把“钥匙”被抓住时，许冥本人基本都不在场，对它们几乎都没什么了解。郭舒艺正是看中这点，才会将牢房选作这次的试验地点。

所谓的“试验”，其实也很简单。找一个随时处在变化状态的怪物，在控制许冥视野的前提下，引导她对怪物的状态进行猜测，再根据结果推测“白痴”目前的能力水平。作出大致推测后，再控制变量，寻找另一个怪物进行试验……

“……等一下。”一直在旁默默听着的陆月灵忽然觉出不对。老实说许冥方才的话她大多没有听懂，但“她和郭舒艺在监狱待很久”这事她还是明白的——

“可你之前不是说，这篮东西是你顺路带回的食材？”陆月灵低头看看怀里的篮子，不知为何，眉心忽然一跳。

“对啊。”郭舒艺却是毫不犹豫地点头，“监狱二楼不是有朵花吗……你应该记得吧？就是纯由肉块组成的、一受刺激就会不停地从花心里喷碎尸块的那个。”

“……我知道。”陆月灵眉头拧得更紧了些，“我记得它除了尸块之外，还会往外喷内脏……”

“对的，可吓人了。所以我最讨厌它。”郭舒艺偏了偏头，忽然展颜一笑，“还好有冥冥姐在。冥冥姐的新能力真的好厉害，我现在看它，一点都不害怕了。”

“……”陆月灵嘴角一抽，视线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回了怀中的篮内。

只见不大的竹篮里，正整齐地摆放着几个小碟。碟子上依次放着猪脑花、羊蝎子、牛百叶、牛骨髓……

“……”陆月灵知道自己脑子转得慢。但这一刻，她感到自己的脑子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快运转着。

并在短暂的沉默后，果断将手中的篮子盖了起来。

随即将篮子放到了旁边的另一张桌上。推远一些。又推远一些。

再不肯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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