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应该已经知道雾灯的死,没有人来看看么?”鱼干喃喃说。
它忽然想到了什么:“等等,白蟾,照这么说,你还要去解决其他五个?!”
白蟾并未否认:“所以我要,吸收,雾灯和母亲的力量。”
鱼干:“……你还打算吃几个!”
白蟾:“不吃,有,有什么办法!在这个鬼地方,不就是,你吃我、我吃你吗!”
他顿了顿:“安流哥哥,你和樊醒,不必堕入吃人、被吃的困境,因为你们,被母亲偏爱。我不是。……我们都不是。”
他又抓起一截肉块塞进口中,几乎没有咀嚼。他并不想品尝味道,只是一味凶猛地吞咽。
淌过沼泽,白蟾回到篝火边上时,天已经微微亮了。
这个夜晚尤为漫长。
柳英年先闻到了白蟾身上的气味。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恶心味道,他退了一步,惊讶地看着一身狼狈的白蟾。
雾灯没有血,但白蟾身上满是黏糊糊的各种液体,加上他在沼泽里摔了几跤,脏成五颜六色。
脱了衣服后,白蟾接过柳英年递来的毛巾,沉默擦拭。他浑身皮肤都是纯度极高的黑色,在阳光晨雾中皮肤泛光,整个人像一块完整黑玉雕成的塑像。
余洲忽然发现他背后有两道之前从未见过的疤痕。伤痕正肉眼可见地由小变大,竖直纵贯肩胛骨,和白蟾身上其他的细小伤痕完全不一样。
“痒。”白蟾忽然说。
他伸手往后,试图抓挠伤疤,才刚碰到便触电般一抖,痛得冒出汗珠。
剧痛很快击倒白蟾,他跪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额头抵着地面,嘴巴张开,呻吟断断续续。樊醒和鱼干连忙搀扶,但他们一碰白蟾,白蟾就发抖,似乎浑身皮肤都是痛源。
背后两道伤疤裂开了。嶙峋的骨头如植物破土,争先恐后从伤疤里长出来。黑色的、瘦伶伶的骨头,蝶翅一样张开。
一双黑色骨头构成的翅膀在晨雾中颤抖。
白蟾微微抬头,他大汗淋漓,眼神涣散,抓住了樊醒的手。“痛……”他哭着,“好痛……”
樊醒抱着他,温柔抚摸他汗湿的头发。额角有突起,樊醒低头,发现藏在头发里的两截龙角。
白蟾忽然一颤,猛地推开樊醒,捂着胸口喘气。有什么在他身体里即将爆发,他手指死死抠住土地,仰颈发出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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