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洲的脸轰地热了,樊醒把鱼干揪下来,半晌也说不出什么责备它的话,最后威胁地低语:“别说出去,不然弄死你。”
鱼干在他手上装死:“我已经死好几次了。”
樊醒干脆捏着它嘴巴,不让它说话。他和余洲对了个眼神,又飞快躲闪开。两人当时都没记起鱼干的存在,现在登时如光天化日之下做羞耻之事,尴尬得恨不能立刻钻进面前的洞里。
柳英年和许青原连同安流一起,被触手袭击后坠落。安流极其顽强,自己跌得天地不分,硬是用鱼鳍勾住二人衣服,落地时把两人含在嘴巴里做了缓冲。
他们落地后,顺着斜坡落入这个洞口,之后就没再上去过。
洞口虽然有垂蔓植物,但只能供四脚蛇这样轻飘飘的东西攀爬。许青原爬过一次,摔得半天站不起来。
安流跌落后恢复成鱼干形态,身边又没有余洲,无法变成大鱼形状,无力拉两人出洞。
白蟾和骷髅则是后来才找到这里的。白蟾受了重伤,循着安流的气味一路艰难爬来。它浑身是伤,从洞口结结实实落进来,再也没动弹。
“你怎么不去找我们?”樊醒问。
“白蟾很不好,我不敢离开。”鱼干的声音里头一次充满了焦虑,“他……好像快要死了。”
袭击白蟾的是云外天的人,陷入昏迷的白蟾无法跟他们解释那是谁,而若失去白蟾,他们将无法抵达云外天,见到其他笼主。
余洲也曾想过,会飞的樊醒和会飞的安流,或许也可以把所有人都带到云外天。但白蟾曾强调,唯有他知道正确的路径。白蟾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樊醒带着余洲落进深洞。黑龙在潭水中躺卧,和它之前躺在山脚一模一样,只有轻微的呼吸。
骷髅蹲在黑龙身边打盹。它跌落时也摔得很重,半个身体散了架,是白蟾叼着它拖进了洞。那些散落的骨头都在外头,不知怎么捡回来。
余洲和樊醒来了,但仅凭樊醒和安流的力量也无法带着白蟾离开。况且离开这个洞口并不一定安全:雨水的气息消散后,紫色的雾气再度滚动,很快覆盖了密林。
“还是得让白蟾醒过来。”樊醒说,“白蟾对这个鸟笼的了解比我们多,我们要想安全离开,必须依赖他。”
柳英年问:“‘缝隙’的孩子受伤之后,一般是怎么恢复力气的?有什么药可吃吗?”
余洲和樊醒心头一悚,两人飞快交换了目光。
这瞬间的交流没有躲过鱼干的眼神,它冲樊醒大喊:“你告诉他了?!”
樊醒:“我和他之间没有秘密。”
鱼干气得不停翻滚。柳英年茫然:“什么呀?什么秘密?咱们不是一个团队吗?咋还有秘密?”
鱼干大吼:“吃你!”
柳英年:“……你怎么骂人。”
樊醒捏住鱼干的大嘴:“它不是骂人。我们恢复力气的最好方法是吃人,吃鸟笼里的历险者。”
话音一落,许青原当即后退数步,紧贴洞壁。他亮出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小刀,弹出刀刃。
樊醒:“……”
柳英年绊了一跤,跌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