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嫁鸡随鸡,何明川的脚步不自觉地跟上了白天桦。
一个人在外飘泊了十四年,找到了白天桦,才找到了根。
“去看看……咱们爸妈。”白天桦轻轻地说道。眼里闪过一丝忧伤,人生的大事,彼此的父母都不在了。
“好。”何明川毫不迟疑地说道。
结婚是大事,是要和他们说一下。
有些人没了,却一直活在他们的心中。
他们没有开何明川的车,戴着口罩、帽子在路边打了一辆车,直奔两百公里外的白氏陵园。
那场空难中去世的人太多了,白天桦索性买了一块地做了一个私人陵园,安葬他们,而且离他们小时候的孤儿院不远,他想看的时候,能看到他们。
车开出镇子上时,迎面“呼啦啦”开过来十几辆眼熟或是眼生的车,有职业狗仔,有媒体,还有私生饭的车,得到秋家的消息全部往何明川的住处赶。
这会儿是深夜,估计还会去怡合医院门口蹲守。
秋家自己不出面,好一招借刀杀人。
出租车后排座上,白天桦搭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捏住了裤子,手背一暖,覆盖了何明川的手,从口罩上露出的一双眼里,略带了一些担忧,直直地看着白天桦。
白天桦的手渐渐放松,伸过另一手,盖住,用力按了按,将何明川的手包裹在他两只温暖的大手之间。
出了双倍的车钱,出租车司机才愿意半夜将两个大男人拉到了白氏墓园,将他们两个放在墓园门外,就见鬼一样极速调了个头逃也似地离开了。
“走吧?”白天桦一手拉着何明川,一手拉个箱子,敲响了墓园的门。
墓园管理处的老郑头从睡梦中醒来,撩起门卫的窗帘看到门外的两个高大的身影,急忙披衣下床,打开门出来。
“少爷,您这会儿怎么来了?这是……”老郑头揉了揉眼睛,看到白天桦居然不是一个人来。
“郑伯,我是阿川!”何明川摘下口罩,冲老郑头笑了笑。
老郑头无儿无女,曾经是个孤儿,是白天桦的爷爷收留了他,年轻的时候为白家干体力活,年纪大了给白家看守马场。
小时候,白天桦送何明川的小马就是老郑头亲自照料的。
白家出事后,白天桦给了老郑头一笔养老钱,但他却一生以白氏为家,无处可去,主动去白氏墓园守陵。
“少爷,你终于找到阿川了?”老郑头浑浊的眼神突然一亮,眼眶里滚落下眼泪,看向白天桦。
白天桦点了点头,将何明川的手拉得更紧了。
“好事!好事!我说今天早间怎么有喜鹊在枝头喳喳叫呢!来,你们先进来,我去拿瓶好酒,同老爷、何管家好好喝一盅!”老郑头挂着眼泪,嘿嘿笑了起来,露出掉光了牙的牙床。
他搓着手,将两个年轻人让进墓园里后,将大铁门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