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川的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出事后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阻止校方通知他的父母,只希望这件事私了。
正好,与校方的意思不谋而合。
他们双方愉快地揭过了这件不愉快的意外事件。
何明川除了头被砸个窟窿外,浑身上下没有其他伤了,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头上的伤便好的差不多了,一丝后遗症也没有留下。
他出院后,校方将还在大三的他调出了四人间的本科集体宿舍,而将他安排进了条件十分优越的研究生宿舍,单人一间,对家境贫寒的他来说,真是因祸得福了。
当然,他也知道校方是要封他口的意思。
拿了钱、签了协议,便要将这件意外事故烂在肚子里,不能再让别人知晓。
而校方给他安排单人公寓,一方面是为了补偿他,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他与原本的舍友隔离,让白天他有话没地方说,甚至晚上说梦话也不会泄漏这个秘密。
何明川苦笑一声。
他有什么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
他与校方理论,也理论不出什么来,最终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境地,还会让远在家乡务农和打点零工的父母担心。
好在他现在神清气爽,头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就当是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了一下头吧。
何明川手脚利落地收拾了一下这间分给他的新公寓。
既来之,则安之。
他很能接受现状,并且安于现状。
他打开电脑,登上网银,将卡里的钱全部汇给了原主他爸,当然现在也是他爸了。
老家的三间房子塌了一间半,一直没钱修,年老多病的奶奶长年摊在床上。
为了供他这个唯一的孩子一直上到大学,家里几乎倾家荡产。
这笔钱,是及时雨。
是他拿命换来的封口费,理应缓解家里困窘的情况。
他看了眼时间,这会儿正是上午十点。
他的父母应该在村东头的村办企业里装螺丝、螺帽。
奶奶还在,家里还有几亩薄田,他的父母就没有出去打工,而是打点短工,维持生计。
而何明川自己,上了大学后,用助学贷款缴的学费,平时的生活费都是他做家教、勤工俭学赚来的。
懂事的他,没有让自己成为家族的负担反而想尽办法让这个清贫的家慢慢好起来。
何明川打开手机通讯录,拨打了老家村里的电话。
电话拨打出去时,手机画面上那熟悉的区号让他的眼眶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