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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6 章 行宫(1 / 2)

幸臣 灰谷 6037 字 11个月前

夜色深沉,纤月淡淡,许莼带着侍卫驰骋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到了清水河边的御驾驻跸之处,沿路就开始被拦着检查,好在凤翔卫身上都有宫里禁卫的令牌,一路通行无阻。

龙船漆着金龙漆,停泊在清水河港湾,船上龙灯烁烁亮着,珠贯星罗,十分威严。龙船四处戒严着,岸上更是驻扎了随扈的禁军无数,龙船前后簇拥着数条大船,那是随同一并出京的大臣们和兵丁们乘坐的副船,整支巡津船队大大小小约莫三四十艘船。

接近龙船之时,方子兴匆匆出来接他了,看到他便问:“什么事?这么晚赶来。”

许莼知道他误会他夤夜赶路有是什么急事,连忙笑道:“并没事,只是提前点过来迎驾罢了。”

方子兴锐利目光上下扫了他一眼,这才松了口气:“陛下以为你有什么急事赶过来呢,听了报,原本都睡下了都起身换了衣裳。”

许莼:“……”只想着尽快见到九哥,却没想到九哥会被自己吓到,心中愧疚,一边向方子兴道歉道:“对不住,扰到子兴哥了。”

方子兴道:“随驾在外,我本来就不能安睡的。也还罢了,也是担心你。”他一边带着许莼一路登船道:“我哥不是去津海卫了吗?见到他没?他最近怪怪的,动不动排揎人,没把你也排揎了吧?”

许莼笑:“没啊?子静哥待我极好的,还帮了我个大忙呢。他是怎么了?你如今也娶妻了,都分了府,他怎么还老教训你呢。”

方子兴道:“谁知道?问嫂子也说不知道,只说像是和自己较劲儿,不用理会他。本来说如今无战事,回京歇上几年,谁知道回来天天和我过不去呢,天天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仿佛我哪里都没做好,早几年也没这样啊,该不会是没仗打了闲的吧?”

许莼:“……”什么叫和自己较劲儿,罢了,还是关心九哥,上次见他还是去岁回京述职过年的时候了,也不知九哥胖一些没。没想到方子兴却追着问他:“上次和你说要的那批枪呢?我听说了,你先给了贺兰静江那边!马也给他们了!”

许莼:“……贺兰大哥说他那边不大太平,鞑子一直犯边滋扰,缺军需得厉害。”

方子兴怒道:“他每次都这么哄你!上次你也先给了他伤药,还有学医的学生也优先给他送过去了!哪有那么紧张?他现在自在得很!皇上也偏着他,给了他好些副手,你也偏着他!不行,今年你必须得给禁军一百匹马一百杆枪,又不是不给你钱!”

许莼连忙哄他:“必须的必须的,子兴哥要什么我不给呢?上次那些马都是滇马桂马,耐力足,不挑食,但是品相都不怎么俊,量大,适合边疆。咱们禁军侍卫各个高大威猛的,我给子兴哥攒着一批卷耳马,匹匹健壮俊美,马中极品!这是重骑兵用的马!可精贵!吃都要吃穷我了!”

方子兴这才满意:“这还差不多。算你念着我。”

正说着话到了舱房门,苏槐带着两个小内侍在外边等着,看到许莼,两眼一眯笑了:

“就说应该没事儿,应该就是亲自来迎驾了吧?”

许莼嘻嘻笑着:“苏公公好,好久不见,上次托人给您捎了些石头,可有合用的?听说您收了个义子?还没见到,几时见见。”

苏槐笑道:“合用合用,侯爷一直没回京,找不到机会让那孩子拜见侯爷呢。”一边使眼色:“快进去吧,皇上听说您深夜过来,吓了一跳,以为有什么急事,衣裳都换了,还让人备了马呢。”

许莼却压低声音问道:“九哥饮食如何?这些日子睡得好吗?”

苏槐道:“好的,睡得好吃得香,日日都骑马射箭呢。”他觑了眼许莼,哪怕是这样黯淡烛光,侯爷这一身风流俊俏,简直要夺了天上皓月的光辉,难怪皇上日日勤练不辍,就连听说许莼连夜来了,都怕自己半夜起来面上露出疲态,喝了点茶提神呢。

许莼却不知苏槐心中所想,几步并做一步,已进去了,果然谢翊披着外袍坐在榻边,看到他进来道:“这么晚赶过来做什么?”

许莼几步已靠了过去挨着谢翊坐下了:“就是知道九哥已很近了,觉得半日都等不了,索性先跑来了。相思难捱,睡不着呢。”一边却从袖里掏出一枝花枝给谢翊:“山路上见到,觉得甚美,带给九哥的。”

谢翊料不到他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枝粉簇簇颤巍巍的花来,细看是粉白色不知名的野花,花枝纤细,叶片有些湿气,但已被他袖子烘暖,繁密娇嫩的花瓣完好无损。想来他行了这十几里路,一直将花小心笼着,心中微微喜悦,将花随手插入了几上花瓶里:“时间不早了,既是无事,且先睡下吧,明日事还多呢。”

许莼早已一边解衣脱靴递给一旁服侍着的内侍,又去旁边金盆架上洗手洗脸,一边道:“九哥您先上床,我略洗一洗就上去陪您。都怪我一时兴起,扰了九哥安眠。”

谢翊道:“无妨,船上本也睡不好。”便也起身解了外袍上了榻。许莼不多时便钻上了床来贴在他身旁,手足立刻便搭了上来,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谢翊伸手握住他腰,扶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笑道:“歇着,明日先是陆军营,恐怕要骑马,朕不想让你众目睽睽之下骑不住马。”

许莼不说话,赤足刚刚洗过还带着些水汽,只搭在谢翊足上:“九哥,您不想我吗?一次就行,一次,并不妨碍骑马的。”说完赤足已往上大逆不道地搭上了谢翊的腰间,整个人也已紧紧贴了过去。

谢翊只感觉到许莼像一团火一般贴过来,热意烘烤着他,沿路行来运河寒冰初化,沿岸风尚冷,野色山光尚未复绿,他也心如止水,虽也念着许莼,终究在京里日久,威仪日重,并不肯宽纵自己轻浮。

此刻却被这生机勃勃的花枝拨动了心湖,暖融融春水荡漾,波心微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