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空,阴云,至沉暮色,绵密的雨雾,这是这个春天最后的一场雨。道路上拥堵的车,红的刺目的车灯,粘腻的春雨攀附在车辆上阻挡它们前进。
距离安芜登机只剩二十分钟,陆鸿野如何赶得上?
陆鸿野和安芜的开始在春天,他们真正的结束也在春天。
陆鸿野咬咬牙,打开车门往外跑。还有那么远,况且他身体还没好完全,他赶得上吗?
剧烈运动对于陆鸿野仍十分吃力。可是他不管不顾地跑着,冰凉的春雨贴上他的身躯,他来不及抹去眼角的雨水。
他努力地睁大眼睛,看着迷蒙的春雨将前方的路淋得湿漉漉,淋得模糊不清。
春雨好像在告诉他,你跑不到机场的,你见不到安芜的。
明知不可能,陆鸿野还是义无反顾地跑着,好像要跑赢时间,跑回安芜十八岁的那个春天,那个沾满私欲的春天,阻止任性的自己进入她的房间,让一切重新开始,生涩但真诚,带着对感情的认真,覆盖掉碍眼的青紫吻痕,让他们重头来过。
陆鸿野跑不赢时间,也跑不回安芜十八岁那年的春天。即使在平行世界里,陆鸿野与安芜也不会有一个好结局。毕竟陆鸿野的满身棱角是安芜用身体磨平的,用穴道的软肉包裹,用性液浸润。他永远是那个性格恶劣,自以为是,恶劣的不成熟兄长。
陆鸿野颓然地跌倒在地,这条路太远,是那么的无望。
他打电话给安芜,深吸一口气,压住颤颤的嗓音,假装平静道:“要登机了,不要错过时间。”
“飞机延误了,要晚两个小时。”
那一瞬间,陆鸿野欣喜若狂,他咧着嘴无声的笑,笑着笑着好像雨水又流到他的脸上了。
“那、那我能来送送你吗?就送送而已,我和陆妍。”
安芜看着身旁的陆妍,沉默了片刻:“你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