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的史书上,周承玉回忆此事,曾对史官说道,“朕这一生要感谢两个人,一个周承弋一个钟离越。四哥让朕登上皇位,元帅让朕坐稳皇位,此二人缺一,萧国都不会有女皇周承玉,而只有十五嫁人的绿妩公主。”
“安昌盛世,朕为安昌,四哥与元帅当为盛世矣。”
由此可见今日的这场谈话在她心中刻下的烙印。
周承玉不想这事被皇帝知晓,然而皇宫中遍布羽林卫,尽是皇帝的鹰犬,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此事呢。
不过他终究没有用这事为难陈嫔,只写了一封信叫人送去璋台山,不日那位从宫妃到皇后都没什么存在感的闵后终于回宫,周承玉生辰宴的操办被她接手过去。
闵后心细如发,大抵是意识到什么,特意来找过周承弋,问东宫可不可以借来摆宴席。
周承弋瞬间便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了,眼里若有所思的笑容一闪而过,点头答应道,“只要娘娘有正当理由,我这里自然是没问题的。”
“那便多谢殿下了。”闵后也舒了一口气,同时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可以说看着长大的孩子,怀念的感慨道,“你与你母后很像,都是这般无欲无求。”
周承弋眉梢一扬,摇头否认,“只我之所欲不在宫中。”
“都说外甥似舅,果不其然也。”闵后显然也想到了钟离越,脸上的笑容更真实了许多,“你们钟离家,都是义士,是圣人。”
“我非圣人,我倒觉得娘娘才是圣人。”周承弋如是道。
闵后也摇了摇头,望着凤仪宫的方向,意味深长的开口,“若真是无欲无求不嫉不妒,又何必璋台山上日日焚香念经拜佛,片刻都不敢耽搁。不过是清楚心中存有妄念不甘,羞愧的困于山中以求一朝解脱罢了。”
周承弋神色若有所思。
周承玉的生辰宴摆在东宫,那当真是盛大,百官携家眷皆入内,礼单厚的积累成一沓,连唱礼的太监都轮班了,更别说皇帝的赏赐了,与皇子规格等同。
知道真相的房丞相、沈太师两人立刻明白皇帝这番行为暗中的寓意,而不知道的也心惊于皇帝对于绿妩公主的宠爱。
“到底是唯一的公主。”他们大多是如此想的。
六月看似和乐融融,暗处却涌现诡谲阴谋。
沙蛮皇宫内,房观彦神色不太好看的望着将驿站包围的宫廷军,便见之前还友好不已的阿芙罗拉着一身盔甲而来,叫身后的人将五花大绑的俞骁丢过来。
房观彦立刻便知道自己叫人偷偷送信出去的计划泡汤了,面上装作不知佯怒道,“公主殿下这是何意?是打算彻底撕破脸与我萧国为敌?”
阿芙罗拉公主这回开口是用的中原话,“撕不撕破脸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是负责执行命令之人,你也不必如此戒备,我已经吩咐他们不会伤害你们的,只是劳烦你们在这里多呆些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