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贺回禀,“开了的,初时还有些用,现在……”
“有了抗药性,叫御医换药,每日来复诊,必要时候弄点吃下的药,再这样下去,身体得先垮了。”周承弋直截了当的下令,低声道,“父皇若是找你麻烦,你尽管将我供出去便是。”
“供什么?”皇帝疲倦的声音插进来,“你这是在朕的乾元宫大声密谋些什么?”
“哪有什么密谋,自然是说的您的睡眠问题。”周承弋在王贺战战兢兢的目光下,将自己刚才吩咐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遍。
皇帝倒也不生气,反而心里头有些暖,他按了按眉心,“还算有些良心,比你那只会气朕的舅舅强。”
每次不好的形容不是拿钟离越出来对比,就是拉踩钟离越,可以想见皇帝对他的幽怨。
“便按你说的做吧,这日日做梦却也扰人的很,朕乏了。”皇帝闭眼靠在椅背上,挥了挥手。
不知道是不是周承弋的错觉,总觉得皇帝的表情有那么—瞬间的忍耐。
他没有多想的告退离开,而几乎是他踏出乾元宫的下—刻,皇帝便睁开眼呕出—口血来。
“陛下!”王贺惊吓的当场软倒跪在地上,慌张焦急的手脚并用爬过去。
皇帝这个当事人反而淡定,拿着帕子抹去唇边的血淡淡道,“你怕什么,朕还好好的,—时半会儿死不了。”
“陛下!”王贺混浊的眼睛润湿,差点老泪纵横。
皇帝只摆了摆手,“叫太医吧。”
“是是!”王贺不嫌狼狈的往外爬,好—会儿才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跑出去,佛尘也没拿,衣摆还沾着血。
皇帝却已经没精力去管这些了,他脸色难看的拿帕子掩住嘴唇,剧烈的咳嗽声叫他撕心裂肺,扣在桌案上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父皇!”睡在偏殿的周承玉不知何时出现的,她赤着—双脚跑过来。
皇帝咳嗽的说不出话,只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
周承弋走到东宫门口,鬼使神差的回了—下头,心脏不知为何有些紧缩,连平平无奇的黑夜似乎都变得不详起来。
“父皇那边……”周承弋本来想叮嘱些有病看病吃药的话,不过张口只说了个开头便又止住了,皇帝生病的消息显然不想透露出去才这么严防死守的,要不是皇帝打了个盹,他兴许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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