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可能发难的。
皇帝其实压根就没想那些有的没的,他的目光落在钟离越眉间那道深深的沟壑上,眉头紧紧皱起,良久才道,“朕记得,你离京之时,眉间并无这道疤痕。”
钟离越下意识的摸了摸,语气潇洒随意,“不过一道疤而已,战场上受伤是难免的事情。”
“统帅坐镇中军帐,朕瞧你定然又是耐不住冲在了前线。”皇帝冷硬的话听起来心情不太美妙。
钟离越却道,“为军为将不以身作则又如何能统帅三军。”
“歪理邪说!”皇帝眉头皱的越发紧了。
钟离越赶紧做了个打止的手势,“骂我的话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这阅兵阵仗都摆开了,总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我一个不重要的人身上。”
他说着拔出玄铁长戟借力一撑,动作潇洒利索的翻身上了祭台,又反手一个后掷竟然将长戟重新送回地面,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响,青石板直接裂出一道缝隙来。
“力用大了,修补的钱从我俸禄里扣吧。”钟离越这语气显然是习以为常。
顿时齐刷刷一片衣袍摩擦声,钟离越身边原本就很空的地带彻底再无一人。
周承弋默默的收回了视线:“……”
他突然觉得大臣们不敢说话,也许不是怕皇帝不高兴,更多的是怕挨揍。
钟离越带来的这一万锁甲军都是精兵中的精兵,有他们的加入,天启军和羽林军的十万将士都肉眼可见的变得凶煞起来,那杀伐震天的喊声,将大阅兵需要的威慑效果拉满。
后来展示将士个人实力的环节,有一叫詹图木合合的出列,直接点了钟离越的名字,“我听说你是这个国家最厉害的将领,不知道你的实力配不配得上战神的称号。”
他说的并不是他国家的语言,也不是萧国语,而是蒙语。
大部分官员都听不懂蒙语,但从沧州边境回来的锁甲军都是听得懂的,不仅听得懂,更甚至就有蒙族人,他们对詹图木合合所用的不敬词语非常不满。
钟离越自然也是听得懂的,他拍了拍手应战。
周承弋听不懂,只能从他极高的颧骨上记起来,这人是南突厥国护送使节的将领,好像还是皇室亲王。俞仲翎重点介绍过,詹图木这个姓氏是东突厥国皇室的姓。
他提起这个时,还意味深长的点了南突厥的文书,意思很明显:礼尚往来。
萧国有大国威仪却并不是令人随意欺辱的,南突厥国的人乖乖点听话便罢了,若还是这般不识好歹,逮着机会就狠狠揍,叫他们吃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