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号白天,暴雨稍微有点要停歇的意思,路也通开一半,不过机场仍在关闭状态。
晚间,yaya大咧咧地闯进陆灿房间,“陆哥,没睡呢吧?校长叫你过去一趟!”
“叫我?路修好了?航班能起飞了?”陆灿激动地从凳子上窜起来。
“没有,没修好,”yaya摇摇头,“好像有人要找你吧,我没太听清。”
“哦......”陆灿又坐了回去,神采迅速消失,“谢谢,我马上过去。”
他蹬上潮乎乎的鞋子,无精打采地往校长办公室走。脑子被“不得不缺席季老师生日”这种无能为力的念头占满,根本没心思想别的。
雨小了很多,听其他义工说明天可能会停,所有人都为即将到来的晴天感到开心,唯独他没有,因为他马上要错过最重要的一天。
校长办公室同样没电,办公桌上点了根蜡烛,映出一豆烛火。进去的时候,陆灿甚至没心情抬头,把伞拢好放在墙边,敷衍道:“校长,您找我?”
“不是我,是过来考察的企业家,”校长听起来很是开心,“来,小陆,这位是季先生。季先生想重建咱们学校宿舍,你不是懂一点建筑吗?可以聊一聊。”
季先生?和他家季老师姓同一个“季”?
因为相同的姓氏,陆灿对这位企业家生出几分好感,依言走到办公桌前,张开嘴想打招呼。
“灿灿。”隐在黑暗中的人先他一步出声。
陆灿霎时怔在原地。
校长知道陆灿全名,自然听得出企业家在叫谁,有点摸不清情况,“额......小陆,季先生,你们认识啊?”
陆灿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季明泽替他回答,“认识,我是他先生。”
先、先生?校长整个人直接傻掉,原来季先生不是季先生,是小陆的先生.......啊不对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校长凌乱道:“哈、哈哈,怪不得季先生冒着危险又坐火车又坐三轮车的非要进山,原来是为了找小陆。那、那我先出去,你们聊?”
“......不用,谢谢您。”
这时陆灿终于反应过来了,不等校长回答,拉着季明泽跑出办公室,跑进潮湿的初夏,跑进漆黑的夜幕。
蜡烛是稀有物品,出宿舍时陆灿把它吹熄了,十平米不到的小小房间伸手不见五指。可进去后,他们谁都提没开灯,陆灿反锁上门,向后捋了把头发,一把把季明泽抵到木门上。季明泽顺势扣住他后脑,只要能感知到彼此,他们就还能接吻、相拥。
时间是永恒向前的丝,空间是广阔无垠的茧,陆灿身体飘荡在空气中,灵魂握在季明泽手里,心甘情愿作茧自缚,然后被弄湿、燃烧。蝴蝶骨像震动的薄翅,在季明泽身下颤颤巍巍地破茧,重生,最后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