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周彦、陆灿托遍了所有能托的关系,找遍了所有能找的人,十几年不联系的同学都问了,在朋友圈、医学论坛、纸媒等能发求助信息的地方一一发布求助信息,得到的成效却微乎其微。
肾病患者与肾丨源本身就不成比例,想要配型成功更不容易。除去一些关系过硬的,老百姓喜欢把换肾手术称作“撞大运”。撞上了能幸免于难,撞不上嘛……就回家想吃点什么吃点什么了。
老毛这几天基本都没睡觉,靠坐在医院走廊窗台边缘,脸色黄里透着黑,“你们那边有消息没?”
“一个歌迷的爸爸在城南医院工作,”周彦摇摇头,“她说滨城内短期很难找到。”
“替我谢谢她......”其实老毛早有预料,“小灿,你那边呢?”
“我爸和他的朋友、合作伙伴之类的说完了,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陆灿顿了顿,“老毛,我知道这种时刻让你别着急不现实,但你该休息得休息,别过段时间小毛好起来,你又不小心倒下。”
老毛“嗯”了声,“我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样吧,这几天你们陪着我也没少受罪,趁现在护工在,咱们轮流睡一会儿。”
别说老毛没休息好,陆灿和周彦二十四小时开着手机,生怕耽误一通电话——那可是救命的,神经长期处于紧绷状态,脸色跟老毛比也差不了多少。
他们最终决定在病房家属床上各睡一小时,轮流休息完正好可以吃晚餐。有护工在,不用惦记换药。
可惜计划的不错,真到实施那刻,他们谁都没睡着。
从认识老毛开始,小毛就像小尾巴似的总跟在他们后面玩。孩子乖巧伶俐,一张小嘴很讨人喜欢,与其说是老毛的妹妹,不如说是大家的妹妹。
现在妹妹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生死未卜,谁能安心睡觉?
一个多小时后,哥仨儿又回到老地方——窗台边。周彦叹了口气:“不睡不睡吧,饭必须得吃。你们想吃什么,我出去买,医院的病号餐着实没食欲。”
老毛说:“你们定。”
老毛吃东西一向不挑,周彦转向陆灿,“小灿,你呢。川菜?”
陆灿想说随便,没等话出口,手机忽然呜呜震动。
对于他们来说,电话等于活下去的机会,陆灿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听到听筒那边声音,愣了几秒,“.......季老师。”
“是我。你在几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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