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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2 / 2)

水花四溅,连译坐直,身上的水珠纷纷往下滑落。

他垂眸看向南灯,声音冷淡道:“出去。”

浴室里水雾太重,南灯看不清连译脸上的表情,觉得他好像也没有因此生气。

“为什么?”南灯蹭过去抱住连译的手臂,“我今天不饿,不会咬你的。”

他很认真地解释,简直像一只过于粘人的小猫,也不懂连译为什么突然赶自己。

这时,南灯隐约看见连译的耳根微红。

他神情依旧淡淡的,安静注视着南灯,片刻后语气低沉温和了不少:“先出去。”

“好吧……”

南灯松开他,乖巧离开。

他刚回到客厅,听见外面有两声猫叫。

这声音很熟悉,南灯来到窗边,小心翼翼拉开窗帘。

漆黑的街道没有开路灯,外面应该是安全的。

南灯扭头看了看,浴室的水声还在响。

他干脆直接穿墙而出,站在房子侧面的墙外环顾四周。

“喵喵……”黑猫第一时间发现南灯,一边叫一边跑过来。

与它一起的还有人狮,南灯记得它,是那个会发光会飞的小精灵。

“真的是你,”南灯蹲下来,摸着黑猫的头顶,“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在担心我?”

他解释道:“我来这里躲一躲,不会有事的。”

见到南灯一切如常,精神也不错,先前破损的袖子也复原了。

黑猫放下心来,跳进南灯怀里咕噜咕噜,舔了舔自己的尾巴。

南灯这时发现它尾巴上有道小伤口,不知是什么时候弄的。

他心疼地碰了碰:“你饿不饿?”

黑猫蹭着他的手指,似乎没有讨食的意思。

人狮也想和南灯亲近,毫不客气地一起挤过去,抱紧他的胳膊。

它的身上也有几道新添的划痕,把脸埋在南灯的衣物里“呜呜”地轻哼。

南灯坐在地上,怀里抱着黑猫和人狮,思考着把它们带进房子里的可能。

连译会拒绝吗?他还专门给兔子头抓过小纸人,应该不会讨厌一只猫和一只奇特的小精灵吧。

“我去把窗户打开,”南灯说道,“带你们进去好不好?”

然而当他问了出来,却明显感受到怀里两只生物的抗拒。

黑猫的尾巴重重甩了甩,人狮抱着南灯的胳膊拼命摇头。

它们只喜欢南灯,不想进陌生的房屋,或许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黑猫也不是整天都和南灯待在一起。

“那好吧,”南灯自言自语般,“我也养不起……”

一只兔子头就已经吃得够多了,它今天睡醒把客厅盆栽的叶子全啃光了,还好连译没有生气。

与此同时,兔子头正在厨房里搜寻。

它跳上料理台,在边缘发现一小串水渍干掉后留下的痕迹,顺着痕迹来到橱柜。

兔子头鼻尖抽动,跳进橱柜巡视。

橱柜上方的夹缝,几只小纸人躲在里面瑟瑟发抖。

还好兔子头并没有发现它们,很快转身离开了。

没找到想吃的,兔子头继续去别处翻找,又来到门口的矮柜。

它咬住矮柜抽屉把手上下弹动,就这么把抽屉给打开了。

抽屉里面有一个小陶罐,盖子上贴着黄色的符纸。

这是天师用来装鬼魂的东西,兔子头见了很是兴奋,张口咬住盖子。

它看着小,力气却挺大,陶罐的盖子被咬破一个小口,符咒也被损坏。

里面的几只怨魂大喜过望,刚想逃出去,狭窄的出口却再次被堵住。

两颗洁白的门牙挤进来,几只怨魂被吸了过去。

“这是什么东西!”

“我动不了了!啊!好痛!”

陶罐隔绝了大部分的惨叫声,兔子头“吧唧吧唧”把里面的怨魂全吃了。

它丢掉空荡荡的陶罐,满足地舔着嘴唇。

而且陶罐的大小正合适,兔子头不用变身,维持着当下的形态也能吃饱。

它满足地舔着嘴唇,丢掉空荡荡的陶罐跳下矮柜。

“你干了什么?”

冰冷的声音响起,连译出现在客厅。

他扫了一眼被打开的抽屉和残留的陶罐,蹙眉盯着地上的兔子头。

八卦环在卧室的衣物里震动,准备随时飞过来。

陶罐里的怨魂,是连译初到的前两天抓的,原本想之后交给林玖,用来应付一段时间。

后来林玖极少过问这方面,便一直存放在了这里。

陶罐上贴着符咒,魂体触碰会被灼伤,兔子头却毫发无损。

还有里面的那几只怨魂……被它吃了?

屋外的南灯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一切,黑猫和人狮没有待多久,准备离开这里。

人狮攥着南灯的袖子,拉着他似乎想带他一起走。

这时候它们两个身上的伤都好了,南灯没有注意到。

他有些迟疑,看了看身后的窗户:“你们要去哪里?我……”

人狮看出他的为难,于是松开他,飞近捧起他的发丝亲吻。

黑猫也依依不舍,在南灯脚下转了两圈,才与人狮一起结伴离开。

南灯目送它们的背影,想重新穿墙回去,魂体却被拦住了。

他呆了呆,再次尝试,还是无法穿过。

南灯抚摸着粗糙的墙壁,不明白为什么,更不敢继续在外逗留。

窗户的玻璃材质和浴室的也不一样,他伸手轻轻敲了敲。

动静立刻惊动了连译,他走近窗边,听见南灯的声音响起:“我进不去了……”

连译打开窗户,南灯这才翻了进来。

“你怎么在外面?”

连译不动声色,一边启用灵术。

在南灯看不见的角度,门前矮柜的抽屉缓缓关上,破损的陶罐也被藏住。

“我又不能穿墙了,”南灯有点失落,抱住连译:“而且好累……”

闻到连译身上的气息,他突然有点饿。

是因为他今天穿墙太多次了?他的袖子还是完整的,衣服没有再破掉。

兔子头若无其事地靠近,凑到南灯脚下。

“没关系。”

连译低声安抚着南灯,又与兔子头的黑瞳对上了视线。

他双眼极轻地眯了一下,最终还是忍耐下来。